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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绝食以失败告终。
肖瑾每天睁着眼睛,就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言不发,像座沉默的石像。
肖瑾说:“不过我没吃,最后饿得就剩一口气了,我爸妈就心软了,我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只是不小心走了错路。”
说到这里肖瑾嘲讽地勾了下唇角,“他们也不希望看到我死。”
“然后你就回国了?”
木枕溪心疼得无以复加,声音沙哑。
“嗯。”
肖瑾点头,“但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了,摔骨折了,伤筋动骨,病床上又休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她右腿骨折,开过刀,植入过钢板,留了疤,将来木枕溪一定会发现,也一定会问。
肖瑾耸了耸肩,自嘲地笑:“我要是没摔那一下,说不定能早点回来见你,就不会和你错过那么多年。
我好没用啊。”
和父母对抗了那么久才赢,没看到木枕溪的信,找了五年才找到木枕溪,又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误会白白耽搁了五年。
她真的很没用。
肖瑾把眼睛埋在了木枕溪肩膀上。
肩头一片温热,肖瑾哭得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眼泪却很汹涌,木枕溪侧身抱紧了她,感觉着她紧贴的身体因为痛哭而瑟缩发抖。
木枕溪眼睛发胀,但她忍住了没有哭。
木枕溪仰起脸,只是抬手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温柔吻着她的鬓角,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重复:“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你闭上眼睛,不要看我。”
肖瑾哭的时间不长,木枕溪预估只有三分钟左右。
过后便平静下来,还记得要维持形象,抬头之前勒令木枕溪闭眼。
木枕溪好笑又难过,乖乖闭上眼,连双手都一起举起来了:“闭好了。”
肖瑾从她身前绕出来,说:“我去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
“好。”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越来越远,木枕溪睁开了眼睛,静然注视着肖瑾的背影,眼底情绪晦涩难言。
她不知道,肖瑾原来为了到她身边来,这么辛苦,在她身上经受的苦难,熬过去就熬过去了,可发生在肖瑾身上的,她没办法轻轻揭过。
肖瑾寥寥几句,她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画面,她的那个总是骄傲的、有点小脾气的、娇贵的、就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她因为这场无人预估得出来的意外濒临失控,不,是已经失控,她怒吼,她嘶叫,她发泄,她歇斯底里,成了她以前最不屑的那种人。
最后她无计可施,她绝食,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她们感情里的一线生机。
那缕生机甚至迟到了十年,才让人重新看到希望。
不应该是这样的,肖瑾怎么能这样?
她宁愿当时对方就放弃自己,在地球的另一端,继续像骄傲的孔雀一样活着,会有另一个人取代她的位置,不论那个人是谁。
木枕溪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肖瑾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子里不断往下滴水的脸。
良久,讥讽地勾了下唇角,对镜子里的人投以厌恶的眼神,憎恶的底色渐渐变淡,又成了无可奈何。
肖瑾长叹了口气。
木枕溪那样的性格,又要为她伤心难过,说不定还要偷偷哭鼻子。
希望这是最后一桩了。
肖瑾真的很不想提过去,她不是对过去无法释怀,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徒增无谓的伤心。
除了对父母的怨恨,其他的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放下了。
肖瑾在洗手间呆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为了让自己的眼睛消肿还是为了给外面的木枕溪留足时间。
她出来的时候,木枕溪端坐在餐桌前,单手在刷手机,眼角有一点未褪的红,像是揉散了化在水中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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