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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
崇华茫然地转头,看到崔贞在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崇华满身是汗,鬓角都被濡湿了,她看着崔贞,看了许久,直到崔贞显出不解的神色,她才茫然地开口:“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可她就是问出来了。
崇华觉得她像被梦境中的自己控制了,心中痛苦得不行,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涌入眼眶,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她像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兽,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悲切,与深切的孤独,漫入她的骨髓。
手腕被抓住了。
温润微凉的触觉让她清醒了点,崔贞没有说话,她看着她,眼中有一种明显的强行掩饰镇定的痕迹。
“你做噩梦了?”
她又问了一遍。
崇华点了下头,又点了下头。
她仍存悸怕,那个梦,像是一个提早到来的预兆,宣告她们最终的结局。
她低下头心事重重地沉默着,不看崔贞,也不说话。
崔贞没有追问她梦见了什么,也没有回答她无意识中问出来的“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狭小的车里,空气像变得粘稠厚重,让人头脑发胀,呼吸不畅。
“我们上去。”
最终是崔贞这样提议。
崇华没有拒绝。
走下车,她就好多了,崔贞比她走快了半步,她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她的侧脸。
梦里的情景又一次再现在崇华的脑海中,她充满了不安。
“阿贞。”
崇华急切地叫了一声,突然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中显得十分突兀。
崇华心跳一顿,见崔贞回头疑问地看着她,她勉强地笑了一下,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在几个小时前,电影结束后,她们就互道过心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开彼此。
崇华不知是忘了,还是纯粹想要再确认一遍,她又问了一遍。
崔贞不解的目光化为轻柔的笑意:“对。”
崇华终于又放下心来。
在车上睡过以后,回到家里就睡不着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等崇华睡着了,崔贞睁开眼。
刚才,有一个瞬间,她以为崇华恢复记忆了。
如果崇华恢复了记忆,她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她会不会怨她丢下她一人,逼她在苍凉的宫中独自活下去?她会不会以为她现在所做的都只是补偿?她会不会因那些沉重的回忆而变得不快乐,充满负担?
崔贞转头,就着微弱的光,看她身边安然沉睡的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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