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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原本属于中型部落阿梅尔部落的驻地上,到处都是蛮族战士的尸体。
一个巨熊般魁梧的部落战士,直挺挺的趴在地上,粗犷的脸上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一只手里还握着断了一截的斩刀。
啪叽,血红的泥土上,踏上一只白骨脚掌,一个完全由白骨组成的战士走到死去的部落战士身前,俯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像拖着死去的牲畜一般将他拖走。
往日热闹的部落此刻完全陷入一片寂静的鬼蜮,一队队手持武器行走的骷髅,木然的拖起一具具尸体,丢到部落中央的一个血色池子中。
血池翻滚沸腾,无尽的哀嚎从中传出。
一具具高大的部落战士尸体丢入进去,又有一个个远比原来的骷髅兵高大的骷髅战士从池子中走出。
它们初时摇摇摆摆似乎还不适应,可是随着走出血池的过程,它们的步伐越来越有力,直至两团绿火在骷髅头的眼窝里亮起,牙齿咔咔作响,仿佛和其他同伴一样,期待着新鲜的得多血食。
此刻,如果放眼望去,以阿梅尔部落为中心,一直到视线的尽头,尽是这似乎漫无边际的白色骷髅的海洋。
血池后方,一个石台高高耸立,石台之上一个白衣人肃然静坐,乌黑头发整齐的披在他脑后,胸前两绺银发自耳前垂落,正悠悠吹奏一洞竹萧,这人好似人间谪仙,说不出的潇洒。
寒山冷月,一如他的萧声。
他面容清雅,却又神色沧桑,一双眼睛看着原方,目光里尽是寂寥沉静。
一只夜枭自远方飞来,在空中呼啸盘旋,他放下竹萧侧耳倾听,少顷之后,他一撩衣袍,从石台落下,大步迈向高原中心也就是神庙的方向。
当他踩在血池上时,足底有隐隐黑光闪烁,行走在血池上便如踩在平地上一般。
身前,密密麻麻的白骨骷髅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当他走过,便有白骨骷髅侧身退让,似是在为君王让路,所过之处,犹如白骨森林,九幽鬼路。
在这漫无边际的骷髅海洋中,却有六人簇拥在他身后:遮住半张脸的美艳妇人,高大面目冷峻的武士,全身罩住黑袍的老者,手持巨斧的矮人,背弓的精灵,相貌丑陋的半兽人。
正当他行走路过一具蛮族战士的尸体时,那“尸体”
猛地蹿起,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跳起来,挥舞巨大的战斧劈头就砍。
“中土的杂碎,见识一下蛮族真正的力量吧。”
他怒吼一声,两米多高的整个身子被一层红光笼罩,浑身鼓胀的肌肉此刻仿佛钢铁一般。
他是这个部落最强的战士,当他意识到部落无法幸免时,便选择装死,不是为了求生,而是期待能够有一个和“魔鬼”
同归于尽的机会。
幸运的是,这个机会,他等到了。
红战气催发到极致,如同火焰一般的他双手抓住战斧,朝着白衣人狠狠劈了下去。
啪的一声轻响,锋利的战斧斧刃被一只手轻轻抓住。
然后,任他一身红战气如何澎湃鼓动,那把高原上威名赫赫的战斧却始终纹丝不动。
“不,不可能。
魔鬼,不可能。”
蛮族战士惊恐的松开手,看着那只笼罩在浓郁黑光中的手,喃喃退步。
咔嚓一声,那只捏过竹萧的手轻轻地将战斧捏碎,仿佛捏碎一块饼干。
拈在指尖的一块碎片被白衣人随后甩出,贯穿了那个蛮族战士的眉心,那原本浓郁如同火焰般的红光毫无抵抗的被击穿,又在森冷的夜风中缓缓飘散。
一对骷髅战士走过来,木然的抓起蛮族战士的脚踝,缓缓地把他拖往身后的血池。
片刻之后,翻滚的血池中,又一个高大的战士,机械的从中走出。
它手上提着一截斧柄,全身骨头还沾染着血水。
红的骨骼,一如当年那一身驰骋高原的红战气。
自始至终,那为首的白衣人和身后的六个随从,都没有扭头看过偷袭的蛮族战士一眼。
白衣人站在这无边无际的白骨大军前方,细长的眼睛毫无波澜,他背负双手,面朝北方,微微抬起下巴,月光照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只听他淡淡的道:“十日之内,覆灭高原。”
身后六人齐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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