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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如今人家就一辆车。”
他家的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的不睦,虽然没有新的发展,可也总没有消灭。
大孙子媳妇通红的脸,又能干,又温顺。
人长得不肥不瘦,不高不矮,说起话来,声音不大不小。
正合适配到他们这样的人家。
车回来了,牵着马就到井边去饮水。
车马一出去了,就打草。
看她那长相可并不是做这类粗活的人,可是做起事来并不弱于人,比起男人来,也差不了许多。
放下了外边的事情不说,再说屋里的,也样样拿得起来。
剪、裁、缝、补,做哪样像哪样,他家里虽然没有什么绫罗绸缎可做的,就说粗布衣也要做个四六见线,平平板板。
一到过年的时候,无管怎样忙,也要偷空给奶奶婆婆、自己的婆婆、大娘婆婆,各人做一双花鞋。
虽然没有什么好的鞋面,就说青水布的,也要做个精致。
虽然没有丝线,就用棉花线,但那颜色却配得水灵灵地新鲜。
奶奶婆婆的那双绣的是桃红的大瓣莲花。
大娘婆婆的那双绣的是牡丹花。
婆婆的那双绣的是素素雅雅的绿叶兰。
这孙子媳妇回了娘家,娘家的人一问她婆家怎样,她说都好都好,将来非发财不可。
大伯公是怎样地兢兢业业,公公是怎样地吃苦耐劳。
奶奶婆婆也好,大娘婆婆也好。
凡是婆家的无一不好。
完全顺心,这样的婆家实在难找。
虽然她的丈夫也打过她,但她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呢?
于是也心满意足地并不以为那是缺陷了。
她把绣好的花鞋送给奶奶婆婆,她看她绣了那么一手好花,她感到了对这孙子媳妇有无限的惭愧,觉得这样一手好针线,每天让她喂猪打狗的,真是难为了她了。
奶奶婆婆把手伸出来,把那鞋接过来,真是不知如何说好,只是轻轻地托着那鞋,苍白的脸孔,笑盈盈地点着头。
这是这样好的一个大孙子媳妇。
二孙子媳妇也订好了,只是二孙子还太小,一时不能娶过来。
她家的两个妯娌之间的摩擦,都是为了这没有娶过来的媳妇。
她自己的婆婆主张把她接过来,做团圆媳妇,婶婆婆就不主张接来,说她太小不能干活,只能白吃饭,有什么好处。
争执了许久,来与不来,还没有决定。
等下回给老太太跳大神的时候,顺便问一问大仙家再说吧。
我家是荒凉的。
天还未明,鸡先叫了;后边磨房里那梆子声还没有停止,天就发白了。
天一发白,乌鸦群就来了。
我睡在祖父旁边,祖父一醒,我就让祖父念诗,祖父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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