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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需要骑马急行,就不等你了。”
梁芳应了一声,将他的坐骑让给万贞,车队一分为二,万贞在侍卫的拥簇下驾马北折,梁芳则陪着商辂一起登车往五凤楼那边而去。
商辂见她纵马骑行,身姿矫捷,浑然没有半点内宫女子的温驯柔绵,不觉眉头一皱;待见她遇见拥挤之处,并未着侍卫喝道赶人,而是挽缰让人过了这才上桥,便又松了口气。
万贞避嫌走了东路,又不愿惊动了仁寿宫的人,特意让人把马送回御马监,自己带了小娥他们步行。
仁寿宫和清宁宫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之一,走的宫道选得僻静,除了巡守的禁卫,并没惊动旁人。
眼看穿过花园,便到了西路,突然听到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小贱人,你别不识好歹!”
万贞耳力灵敏,一听这声音是夏时的,便转头看了一眼,正见夏时抬手打了他面前的小宫女两掌。
那小宫女不敢躲避,却也没有低头求饶,只是站着不动。
万贞与周太后的关系已经十分糟糕了,本来不想跟夏时再起冲突。
但这小宫女的倔强,却又让她有些不忍,便扬声问:“夏时,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时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分辩:“没……没什么啊!”
他是仁寿宫的大总管,办的事要是光明正大,哪用着找这么偏僻的地方?万贞眉尾一扬,嗯了一声:“没什么事,你突然打宫女的脸?”
宫中的女子,脸面乃是晋身之资,最为重要。
就是贵人惩罚犯错的宫女,多半也是洒扫宫苑、清洗夜香、提铃报时、小杖笞脊、发配浣衣一类,不会因为小错去打脸。
夏时骄横惯了,被她提起这个话头,猛然醒起这条惯例,吓得连忙道:“万娘娘,这宫女失职误事,连累小的也在太后娘娘那里吃了挂落!
小人一时激愤,失手打了她,实非有意!”
那宫女嘴唇噏动,看着万贞想说什么,又没敢开口。
万贞见她不说,便也不深究,只对夏时道:“犯了错,你可以罚她几日苦差,实在气不过送到慎刑司去也没人挑你的礼,怎么能这么打人的脸?”
慎刑司就在万贞手上握着,连周太后都使不动,夏时哪敢借了这地方整治跟自己不合的宫人,只是低头保证以后一定循规蹈矩。
万贞怕她一退开脚步,夏时就加倍报复这小宫女,想了想,又问:“丫头,你识字吗?”
小宫女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奴识字,会写会算,也能吃苦!”
夏时大惊,转头狠瞪了她一眼,急道:“万娘娘有所不知,这贱奴是大藤峡平叛后带回来的土司之女。
非我同族,其心叵测,按例是不能近御侍奉的!”
小宫女怕她因此真不带自己走,连忙伏地叩首:“娘娘,奴虽是土司之女,但母亲本系土司强掳的汉家好女,父固有生恩,母则实有死怨。
峡峒兴亡,于奴而言无恩无仇,入宫服役,乃是时运所驱。
断不敢因此而挟恨于心,对贵人不利!
愿追随娘娘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万贞一怔,她原来只是一时不忍,想救她一救,现在见她说话条理分明,却是真有几分欣赏了,点头道:“夏时,这丫头我领走了。”
夏时不敢和她相争,恨恨地看着那小宫女跟着她离去。
那小宫女也知道自己这下算是真把他得罪死了,被他盯得寒毛倒立,直打寒战。
万贞看不得小姑娘这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伸手轻轻一揽,将她推到内侧。
万贞腿长腰高,肩宽胸丰,身量高出这小宫女一大截,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小宫女愣了一下,安全感油然而生,也不再发抖了,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报名字,连忙又道:“娘娘,奴本姓李,小名唐妹。
因大藤峡之事随军入宫……其实,奴有位同乡好友,现在就在昭德宫听差,只是位卑年幼,娘娘可能不认识。”
昭德宫万贞几乎不住,里面的人手都是秀秀她们选的,宫人众多,万贞见的次数有限。
李唐妹提及,她便随口问了一声:“喔?叫什么名字?”
“叫汪直。”
万贞从名册上见过了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又问:“夏时性子阴鸷,一向爱在背后使坏,不怎么当面发怒的,今天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李唐妹扭捏了一下,小声道:“不敢瞒娘娘,夏太监想纳妾,提了几次,奴都不愿,所以他就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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