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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你父亲是当朝大司马王焕然?”
天子斜着头,语气平静的问道。
“启禀陛下,正是家父!”
王林听到天子亲自点他名字发问的时候显得很激动,侯霖甚至注意到王林胳膊都有轻微的抖动,毕竟被天子所唤也是莫大的殊荣,在这个执掌天下的人心里有点印象,终归是不坏的。
“你父亲是朕的肱骨之臣,希望你也能如你父亲一般为朕、为大汉竭力尽心。”
“自当竭尽所能,以报陛下圣恩!”
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没在说些什么。
自始至终都在没看侯霖一眼。
“两位学子,上前抽签。”
沙盘足足半丈大小,陈列在正中央,上面星罗密布,密密麻麻的格子上有着不同的军旗和棋子代表着阵营,河流山岭也皆都一一写了出来,侯霖细瞧了下沙盘地图后咬了咬嘴唇,虽然他来到这里时间不长,但这沙盘所摆放的战役却很熟悉,正是大汉无人不晓的长驱匈奴王庭战事。
侯霖蹙眉,倒不是被难住,而是他有些意外。
不知是为了给天子留下好印象还是别的原因,之前头抬得都快和天平行的王林一反常态,向着侯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侯霖也懒得和这种虚伪的士族子弟逢场作戏,顺手一撩白到发灰的袖袍,从监督考试的儒师手上接过一签。
“王林为汉,侯霖为匈奴。”
儒师声音虽不大,却恰好能让这个大堂所有人都听到。
王林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右手后背,像是醉月楼里姑娘一样小步款款走到沙盘跟前,侯霖一阵无语,心想这时先让你跳着,跳的越高,摔得越惨。
两人认真的看起沙盘局势,虽说侯霖打心底瞧不起这纨绔公子,却也不敢丝毫大意,学士府里的日夜绕梁的圣贤之音,即便是头猪,几年下来也能成猪中圣贤了。
侯霖眼神不断的从沙盘各处掠过,原本广文帝长驱匈奴王庭是长途奔袭,使得匈奴措手不及,但在沙盘演练中,侯霖不用考虑这个因素,他可以尽情的去排兵布阵。
作为大汉百年来的邻居,匈奴是一只强悍的民族,他们自小在马背上成长,自然以骑兵为长,来去如风、攻掠如火的轻骑兵更是匈奴的主力部队,在这沙盘上为了两边势力平衡,沙盘标注的匈奴王庭中有八万轻骑驻守,周围零散的部落也能拼凑出数万骑兵,除此之外还有三部步兵,每部八千人,最重要的在于天成单于的亲卫部队是三千精锐的弓骑,这个写着“弓”
字的棋子旁注解写道:可抵万骑。
侯霖一愣,随后便释然,这王庭三千弓骑的战斗力他也略有所闻,当初天成单于能够保住一命正是多亏了这三千弓骑的死命相互,给出这个评价倒也客观。
王林所执掌的汉军在这沙盘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几乎是侯霖的五倍有余。
“一百合,如果你攻不下匈奴王庭,那便算是输了。”
儒师边对王林说边指着代表汉军的红色棋子中两个写着粮字的地方道:“切记、此处若是被攻陷,那你也输了。”
王林心中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谦逊的行礼称诺,但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往‘粮’字上面瞟,侯霖注意到了他这一小细节,隐约感觉到这可能就是决胜的关键所在,心中暗暗算了下沙盘上的距离。
这沙盘演练有点像侯霖以前玩过的象棋,但规则更为复杂繁琐,侯霖也是第一次亲自操控,像这种游戏一般只有贵族才能玩得起。
王林站在沙盘前,密密麻麻的红色棋子占据了小半格棋盘,代表着当年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远征军,所有的红色棋子都指向棋盘上那个灰色的圆格。
匈奴王庭。
王林为攻方,侯霖为守方,双方各有优劣,但从单单数量上的比较来看,侯霖是很吃亏的,想要赢的话就必须兵行险招。
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侯霖眉头挑动,在偌大的棋盘上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停在了写着‘粮’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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