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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腕收笔,房玄龄看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又在心中默读了一遍自己写下的法条。
旁边是和他一起主责修订《贞观律》的长孙无忌,对方抿了一口加料丰富的茶汤,似闲聊般说起:
“房公可听说了,那位齐君昨日在城中四处派发卡牌,几十号人,竟无一个发现卡牌是怎么来的。
真是好本事啊,这般神出鬼没。”
房玄龄笑笑,“确实是好本事。
不过齐君向我等展示的神妙手段也不止这一桩两桩了,事到如今倒也不必太过惊奇。”
长孙无忌也呵呵笑了两声,“房公心宽,无忌不及。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近身,令人忌惮也是在所难免。”
“辅机兄实不必如此忧虑,对方到底还有何种本事,他不说没人知道,既然堂而皇之地显露,想来心思坦荡。”
长孙无忌心说,就不能是因为肆无忌惮所以根本不在乎暴露吗?
房玄龄又继续说到:“对那位齐君,大概不必想的过于复杂,就我看来,此人除了有点没大没小,确实只一心操持他的乐园,看我们也只是像在看个新鲜,对其他都兴趣不大,更无心掺和。
多少人想与他攀交一二,他也只是风趣健谈,但从不深交。”
如果齐异听到这个评价,应该会直呼冤枉。
哪有没大没小,他觉得自己可礼貌了!
“退一步来说,哪怕真的要防,难道不是防不胜防吗?”
房玄龄真的没一点担忧吗,想来也不可能。
但只要陛下不打算终止与对方的合作,那么除了口头上约束下对方的某些行为,实质上的威胁根本排除不了一点。
不如看开些。
而这些道理难道长孙无忌不懂吗?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玩政治的人是这样的,有时候哪怕心知肚明也要拿出来跟人摆谈一下。
最后打着哈哈地来一句“房公说的是也”
,这个话题便揭过去了。
而被他们谈论的齐异,这个时候正在西市,带领员工一起搭帐篷呢。
在已经拆迁完毕、也平整好了地面的区域上,这样一个面积三十平左右的帐篷,他只需要搭七个就行。
七个帐篷围成一圈。
帐篷之间的间隔不小,保证通风,避免太过闷热。
中间围起来的空地上还有两个可以拼在一起的折叠收缩式大号遮阳防雨棚用来做“教室”
。
这些帐篷显然是齐异搭起来给他的员工住的,毕竟其中的长安本地人先不说,大部分的外地人总不能还让他们自己负担在长安的开销。
没见过哪家正规公司培训时还得让管培生自己掏钱的。
没有选择租房,是因为找不到能一下让这么多人入住还能提供教学场地的地方。
而且若是东一家西一家地住,既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也不方便集体管理。
而西市划给齐异的这块地,又符合要求,又能省钱,这不正好?
也不用担心之后宿舍楼打地基的时候互相影响,十亩的地宿舍楼就占一亩半,离得远着呢。
住帐篷,他的员工们也没有丝毫怨言。
相反,他们挺高兴的,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某小商人的儿子摸着帐篷的布料就爱不释手,不断呢喃感叹:“这布料,怎么这么厚实,这么板正……还有这颜色,多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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