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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瓶药只是做个尝试,不一定有效,就算暂且压下了毒性,也不可动内力,否则又将复发。
若想彻底解毒,还需他回到溪风谷后再行研制。
总之就是——赌命吧。”
谢无风将白瓷瓶放到耳边摇了摇,里头传出沉闷的液体流动声。
丹晴道:“用温水化开服用。
对了,那老头还说,此药本身也是剧毒,因此未中毒之人不可服用,否则有性命之忧。”
“多谢。”
谢无风转身要走,丹晴又喊住他,扔给他一盒丸药,说是西番教灵方秘制,对于修复气海、恢复内力有所助益。
“教主赠你的。”
谢无风微感诧异,一时哑然。
丹晴对他点头示意,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于夜色当中。
谢无风握着冰凉的瓷瓶,心跳都加快了些。
他匆忙折返,因街上人多,又要防备朱月阁跟踪暗杀,不免分心。
路过一间小茶馆时,不经意瞥见一位坐在门边的客人,脚下便是一顿。
看穿着打扮,那人应是个农夫,衣裤均是劣等布料,鞋子边缘沾满泥土,有些还是新的,似乎跋涉了许久才找到歇脚之处。
茶馆里聚集的大半是江湖人士,凑在一处谈天说地,喝酒划拳,那人戴着一顶竹编斗笠,坐在靠门的一条矮凳上,离他们有些距离,很不起眼,显得畏畏缩缩。
这一幕倒也似曾相识,因着武林大会的缘故,这段日子有大量习武之士涌进襄阳,城中风气变化,不时传出打杀之声,普通百姓不敢招惹这些舞枪弄棒之人,不巧碰上了,也都是敬而远之。
可这个农民身上却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谢无风站在茶馆外二丈,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那人不知是有所察觉还是无意发现,也朝门外看过来。
斗笠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方蓄着白须的下巴。
谢无风心中一动,快步走进店中,在那人对面坐下,作势看了一眼他茶碗里的光景,评价道:“粗茶,不好。”
对方不予理会,仍旧若无其事地饮茶。
说话间,几个刀客喝大了,兴之所至,在大堂里比起武来,吓得茶博士躲进了后厨。
谢无风细观那老者,并无害怕的表现,茶碗依旧端得稳当,仿佛对周遭的喧嚣一无所知。
谢无风问:“老人家从哪里来?”
老者微微摇晃脑袋,吹走水面的热气,低下头大口饮茶,这下子,斗笠将面貌完全挡住了。
谢无风倾身上前,右手拢着一侧嘴角,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凉意:“是否来自玉山问灵锋?”
那人不为所动,几口喝光茶水,将陶碗放在一旁油腻的桌子上,动作不轻不重,没流露出特别的情绪。
谢无风又问:“你大徒弟死了,你到襄阳来,可是为他报仇的?”
好一会,老者终于开口,喉咙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沙哑道:“年轻人,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没误会,”
谢无风直勾勾地瞪着他,“李澄阳已死,多说无益,可纪檀音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你不去看看他?”
老者放在桌面上的左手忽而虚握一下,幅度不大,却没逃过谢无风的眼睛。
“一路上没少遭人追杀吧,我看您伤得不轻。”
谢无风探身去捉对方的手腕,那人反应奇快,拆过两招之后,反而拿住了他的脉门。
老者轻轻一推,将力道反弹,见谢无风身形晃动,差点坐不稳凳子,低声道:“丹田破损,中气不足,小后生还是忧心自己吧。”
谢无风双唇紧闭,眉目冷肃,隔着二尺距离,审视着这名头戴斗笠的老者。
片刻后,他厉声道:“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十大门派多有到场,你此时来襄阳,岂不是找死?阿音若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斗笠下传出一声急促而微弱的喘息,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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