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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风“嗯”
了一声:“我丹田不满。”
丹田乃真气发源、贮藏之所,故有气海之说。
习武之人丹田越充盈,内力越深厚,对战时胜算越大。
而谢无风因为要克制寒疾与妖木之毒,真气散于经脉,隐于骨血,到对敌时,才重汇于丹田。
这就是纪檀音在他身边许久,却未察觉谢无风会武功的原因。
对谢无风来说,一旦体内的真气汇于丹田,寒气和妖木之毒缺乏压制,便会卷土重来,滞涩关节、限制行动,若不及时调息,就会像今日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木头人。
因此他学剑讲究快准狠,招招必杀,绝不肯错失先机。
纪檀音心中沉甸甸的,问:“巅峰状态,你能维持多久?”
“两刻钟吧。”
谢无风杀人永远在两刻钟内。
今日面对重阳九子,因为对方人多,武功底子又厚,渐渐把他拖垮了。
成名十余年,谢无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幸亏有纪檀音在身边,还有师父馈赠的丸药救急,不然今日真是凶多吉少。
“你这毒,有解吗?”
“中原武林已经走遍了,没法子。
听说塞北沙漠中有个胡医,也许会去寻一寻。”
纪檀音用柔软而湿润的目光望着他,里头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只有一种深切的心疼,谢无风不知为什么,还想再刺激他一下,笑道:“苦着脸做什么,你已知道了我的秘密和弱点,想杀我易如反掌,不高兴吗?”
纪檀音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无风勾着唇角笑,越笑越大声,纪檀音以为他不信,气得猛拍地面:“我说了不会告诉别人!”
那一掌含了内力,打在草甸上,将枯黄的叶片震得粉碎。
谢无风将纪檀音揽在怀里,抚弄着他脑后的发丝,道:“我知道,阿音爱我,怎会害我。”
纪檀音憋红了脸:“我没有!”
谢无风稍微向后仰头,拉开距离仔细打量纪檀音,纪檀音眼皮红肿,睫毛黑而亮,皮肤清润极了,月光下吹弹可破。
他一点一点凑过去,鼻尖贴着鼻尖,嘴唇贴着嘴唇,吹了一口气,蛊惑道:“阿音和我好吧?”
纪檀音的瞳孔缩了一缩。
他漂亮的粉色嘴唇蠕动着,眼神不安地扫向黎明前的墨蓝天空,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后来你报仇了吗?”
谢无风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随后撤开手,想了想道:“我把那个恶仆浑松杀了。”
纪檀音等了一会,没下文了,问道:“那个坏小孩和他娘呢?”
谢无风低下头:“他求我。”
纪檀音不解地“啊”
了一声,后来才想明白,这个“他”
是谢无风的亲生父亲,他从没有叫过一句爹的“那个男人”
。
“也没关系,”
谢无风抚摸着冰凉的沉沙剑,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反正他们会永远活在恐惧中。”
该怎么描述呢?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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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回到往昔,将宝剑递给那个绝望的六岁小孩,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这反抗的力量,它来得太迟,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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