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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
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
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
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店。
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
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
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暗暗地道:“苦也!
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有诗为证:
最恨奸谋欺白日,独持义气薄黄金。
迢遥不畏千程路,辛苦唯存一片心。
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那里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
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那两个公人也吃。
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
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
舍着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
我和你只要躲得身上干净。”
董超道:“也说的是。”
两个暗商量了不题。
话休絮繁。
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
一路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
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洒家已打听实了。
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
林冲道:“师兄回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
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
接了银子,却待分手,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
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智深抡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的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道:“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一般。”
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
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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