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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沈确并不理解宁月的这种心态,后来想多了,也就释怀了。
像宁月这种人,一生没什么成就,她只能从更弱者也就是沈确身上找到一种成就感,通过贬低他人得来的成就感。
沈确光着脚走在楼梯上,她不想发出声音挨不必要的责骂。
厨房还点着灯,应该是她爸妈。
沈明杰:“少了五百。”
“不用想,肯定是沈确拿的。”
宁月刻意压低声音,但仍无法掩饰她的怒意。
沈确的脚步一顿。
“你看她这两周每周都出去玩,她要不拿这钱,哪里来的钱出去玩?”
沈确往楼梯边缘挪了几步,确保他们不会看见自己。
她确实没钱,他们每周会给自己三十五元,哦,不,是自己每周会向他们讨要三十五元,但每次都要被宁月阴阳怪气一番才能拿着钱上学。
她每周上学的车费需要二十元,剩下的就是一周的生活费,照这么计算,她确实穷得叮当响。
沈确没有走进厨房向他们理论,没有急于自证。
她习惯了,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七年,什么样的冤枉没有受过?就连她最疼的妹妹,都能被宁月颠倒黑白,对外宣称她虐待妹妹。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小时候可能还会陷入自证的陷阱中,恨不能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给大家看。
现在长大了,心寒了,太懒了。
就像她的学习,她并不一直是学渣,不然也不会和林知远考上同一所高中。
曾几何时,她也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被同学羡慕的好学生。
初中时期,她一度考进了年级前五十,那时候长中在她们初中的录取人数是前两百,那是沈确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但宁月对此的第一反应是沈确作弊。
可笑,多么可笑。
那时候学生之间流行在校服上签名留言,沈确也不例外,甚至在袖口上写了几句激励自己的名言,宁月就以此认为沈确作弊,言之凿凿,将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当作一个笑话。
可笑,多么可笑。
有时候想得多了,也能够想通。
宁月下意识的恶意,可能并不是针对沈确这个人,而是出于自己骨子里的自卑。
她们是平庸之辈,一辈子没什么成就,更没有刻意去培养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突然进步那么多?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血脉能这般出彩,她们也不愿意让她出彩,风筝飞得越高就越容易断线,就会失去控制,就会——让自己少了一丝权力。
所以不断打压,不断否定,不断收回手中的风筝线,确保自己在孩子面前仍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沈确面无表情地下楼拿上自己的衣服,他们两人还在厨房讨论着,不过早已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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