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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定面色丝毫不变,只是上下打量了宋初一一番,“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上大夫过誉,怀瑾愧不敢当。”
宋初一微微施了一礼,接着道,“怀瑾此次来,倒也并非全然是为卫国谋事,实不忍母国惨遭灭国之灾。”
“危言耸听!”
陶定冷笑一声,“魏国在齐、秦等国连接进攻下遭到失败,国力大衰,想必使节还不知,秦孝公薨了,秦魏死磕了这么些年,怎么能不趁着新君即位政权未稳时报仇雪恨?”
宋初一拢着袖子,不可置否的一笑,却也不接着这个话题,转而道,“不知上大夫可知太子驷其人?”
赢驷,也就是如今秦国的新君,前世时,宋初一所在阳城就在秦魏交界附近,因此虽未曾见过其人,却对他了解极深。
宋初一见陶定未曾答话,便继续道,“秦国此番无争储之乱,上至大良造,下至庶民,毫无动荡,何来政权不稳之说?就算魏国出兵,依旧占不到任何便宜!
况且在下听闻,太子驷自小尚武,且在兵事上天赋异禀,太子太傅更是猛将赢虔。
在下敢断言,其即位之后,秦国将如猛虎出匣,便是魏国不主动出兵,秦魏迟早也有一场死战。
这一点连在下都看的一清二楚,魏国又怎能不知?所以当务之急,是备战!
而非急袭。”
陶定不禁坐直了身子,秦孝公薨也不过就是三五天前的事情,他处宋国权利中枢,得了快马密报才得知此事,本以为这个消息会令宋初一措手不及,谁知她依旧沉着冷静。
此时,陶定才真正把宋初一的话放在心上。
宋初一自然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面上愈发平静了。
她微微笑道,“何为备战?兵马粮饷也。
宋国,沃野千里,物产丰富,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倘若能以极小的代价攻下宋国土地,岂不正好?”
“魏国当真有心伐宋?”
陶定满面肃然,倘若真是如此,宋国还真有可能陷入危境。
“岂敢说假!”
宋初一愤恨道,“上大夫应知,我主上从未有争雄之心,这回倘若不是魏王胁迫,我们又岂能通过魏国,用区区三万人马围攻睢阳!”
说卫侯没有争雄之心,简直是太抬举他了。
况且就算他有争雄之心,卫国也已经有心无力。
陶定沉吟片刻,立刻起身道,“使节且在府上休息一晚,老夫立时去面见君上!”
“自当从命!”
宋初一拱手作揖。
起身时,便已见陶定疾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其实这次卫国攻宋,宋国上下也觉得很奇怪,但因为弄不清卫国究竟出了多少人马,所以也猜不透其中原因。
宋国虽不能攻卫,但倘若有战俘在手,多少也能从卫侯那里捞点好处。
宋剔成君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压迫人的滋味了,这次岂能放过?
宋初一说破魏国阴谋,陶定岂能不急。
“宋子好口才。”
吴迟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
宋初一未曾答话,只冲他浅淡一笑。
吴迟出去后,很快便有侍婢过来领她去了住处。
陶定的府邸从外面看实在很普通,可是屋里面用的都是极好的东西。
躺在温热的浴汤里,宋初一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好好享受了……似乎时间也不甚久,但是经历了一回生死,便觉得如隔了几十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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