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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的老地方藏于摘云巷的一家书店。
名字叫“落花有意”
。
书店临街是整面落地玻璃,暗绛细框隔成小格,春秋两季小窗常开,沿街落花吹进店里,覆铺一地,来往书客大多不在意,几脚碾覆,碎如残雪,花汁染一地。
店名是后改的,老板觉得挺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店里也常年吹进落花花瓣,还成了暗恋打卡地。
初听深意浓重,可细思,其中却隐含悲情的be美学。
穿过摘云巷,在巷尾看见书店。
临正街分出人行道,粗白线里点缀着几颗粉色桃心,夹着行“Ihavecrossedoceansoftimetofindyou”
。
我跨越时间瀚海来寻你。
将网红套路玩的透彻。
郁青娩在红绿灯前驻足,仅隔小段距离,望着玻璃窗内人影憧憧,角落挨坐着一对高中生,穿着深蓝校服。
在十几岁稚嫩年纪,不用亲昵举动,仅校服比肩便是浪漫。
小店在明亮室内灯耀里很像暗夜行驶的一截火车,从现在开往过去。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高中。
经年累月,其实很多细节都逐渐虚焦,但唯独跟赵成溪相关的,仍念兹在兹。
他们不是同一所高中,她在深港,而赵成溪在钟山,两所学校东西分列,勉强能算得上关联的就是这座位于中间的书店。
那时落花有意名气小,位置偏,很少有学生会到这来买书看书,能巧遇赵成溪,更在郁青娩意料之外,甚至往后很多年,她都觉得这缘分神乎其神。
怎么瞧,都像是月老闲来无事,强行牵红线。
初遇赵成溪那天,郁青娩正复习力学和电磁感应,单个汉字拎出来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就如同生僻话,叫人如读天书。
她倦目心烦,为即将来到的会考愁眉不展,捏着笔在白纸上画鸵鸟。
几只鸵鸟脑袋埋在厚沙里。
将她逃避心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赵成溪在她画第六只鸵鸟时笑出声,从鼻腔溢出的一声轻笑,带着浅浅气音,正如窗缝吹进的深秋晚风,温软舒意。
郁青娩像只被人戳颈的鸵鸟,埋在沙层里的脑袋微怔,动作缓慢的抬头,扭颈朝后望去,对上一双漂亮到久瞧仍惊艳的眼睛。
细短发垂至眉骨,眼角勾着笑弧,瞳孔瑶光荡碧,清漾影落,浅浅卧蚕若隐若现。
勾唇笑着。
眼睛好看是她对赵成溪的第一印象。
很阳光是第二印象。
郁青娩捏紧坠星链铅笔,局促着不知如何开场时,赵成溪先一步打破只有她尴尬的气氛,嗓音干净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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