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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吓退他。
他却一点都不在乎,说:“正好,我也不是处男,算般配吧?”
田果是真的愣住了。
他的手还轻轻捧着她的脸,她却有一点不想看他的眼睛了,因为不安。
察觉出她的躲闪,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脸压下去,就在唇瓣相碰的片刻,她使劲扭开了脸,他的唇落在了她耳垂上。
她说:“石洋,谢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我很感激,你是我的贵人,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不会变的这么顺利,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能别为难我么……”
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坦荡,沉默几秒,他才说:“我不信。”
这是心里话。
她重新对上他的眼睛,说:“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会喜欢那么一个人。
他脾气不好,粗鲁又倔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时而把我当妹妹,时而又把我当陌生人,亲近时说话温柔似水,不想搭理时,又像一位趾高气昂的国王,而且,他文化程度也不高,练武出身,心眼却小的像针尖,他不好是吧?可我就是喜欢他,刚才在楼下吃意大利面,我吃一口,他的脸就在我面前晃一下,就像一个阴魂……”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低头沉默一瞬,复又扬起头看向他,这一次不安换成了坚定。
田果明白选择石洋就是选择了另一种生活——那是更接近三十年以后她原本的那一种生活,她会离开低矮的平房,带着姥姥住进宽敞明亮的楼房,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电风扇,晚上喝再多水也不用担心没有厕所。
也许石洋不会娶她,毕竟门不当户不对,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亏待她。
但是这次出门前,姥姥特意做了一双新鞋给她,田果试了试,却觉得不合脚,“姥儿,太大了。”
“是么,那就拆了重新做。”
“别介呀,这鞋您做了两个月,鞋面鞋帮都是好料,而且这上面的富贵牡丹绣的真好,比瑞蚨祥的苏绣师傅做的还棒,你别拆了,我凑合穿。”
“行,那你就凑合穿,正好家里没鸡蛋了,你穿着这双鞋买一斤鸡蛋回来。”
田果穿着新鞋高高兴兴地奔了副食商店。
半个小时后,她趿拉着鞋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
这不合脚的鞋确实穿不得,走在半路差点来了狗啃泥。
“这鞋怎么样?”
姥姥问。
田果颓废,把鞋脱下来,左看右看,觉得好,舍不得拆,但是又不能当摆设,毕竟穿着不舒服,走两步,就得弯腰提鞋,还不如拖鞋跟脚,真是纠结的很。
“你还是拆了吧。”
最终,她还是选择向现实低头。
姥姥笑,一边拆鞋,一边说:“这就对喽,不合脚的鞋,就是再漂亮也是一个摆设,穿上它,多稳当的路也走不远。”
看着石洋,田果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双漂亮但是不合脚的布鞋。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
石洋静静看着她,刚才她嘟哩瓦拉说了一大堆,他听的头疼,但也听明白了。
“是钮焕然吧。”
他想起了那个人,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那副欠揍的表情,“他到底哪好?”
石洋是真不懂。
其实田果也不懂,想起一句歌词里唱“有些人不知哪里好,但就是忘不掉。”
“我是不是很贱?”
她忽然问。
他愣一下,然后笑了,松开她的脸,拿起咖啡,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我回屋了,早点睡吧,你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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