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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戌时,外面来了送膳食的人。
自从昨晚禁足开始,送来的膳食便是残羹冷炙,按理说外面侍候的下人是不该有这样的胆子的,但裴玄与李臻都知道,这幕后安排的人是谁。
“三弟近来动作大吗?”
裴玄将手中的汤药倒在花盆里,一边问道。
“自从昨晚六皇子摔断了腿,您被禁足,听说三皇子连夜召集旧部议事。”
几位皇子中,裴玄占着太子之位,裴修外戚势力最大,三皇子裴惇便众结群臣,早已不甘心屈于人下。
“你知道兄弟之中,六弟和三弟本事最好,也颇得父皇看重,父皇最属意他们做太子。”
李臻低着头不说话,他心知殿下心中是不平的。
“六弟已无用了,三弟想争,孤便助他一把。”
因为白日里阮流筝来过,裴玄的心情显然瞧着不错,这晚他早早地歇下了,而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今日阮流筝垂首坐在他身侧,眉眼弯弯地喊他殿下,赞他一句世无其一.
那微冷的指尖抚过眉心,带着水珠的帕子擦过脖颈,他靠在她身上,两人的肌肤相贴,他莫名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满腔的躁动似乎急需得到疏解,便下意识顺着去抚她的手腕,她极乖顺,笑意盈盈地任他推倒在软榻间,腰间的丝带被大掌挑开,燥热的指尖在触碰到那冰肌玉骨的刹那,便控制不住地抚了上去。
他眼尾发红,哑着声音喊她阿筝,她一声声应着,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甜腻的香,勾人的眉眼,唇齿相缠,他胡乱地吻着。
一时便再控制不住,低头覆上去。
温软的声音喊着他,喊他殿下,喊他阿玄,像无数次梦中的场景一样,昏黄的灯盏下,暧昧从生,他只觉得满腔的燥热与爱意都冲在一个地方,他急着要将这情意传递给自己爱的人,正是他要俯身去吻她之时,啪嗒一声,灯盏幻灭,裴玄猛地睁开眼睛,寂静漆黑的夜色里,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他真正从梦里醒来。
但身上的燥热并未得到纡解,裴玄起身喝了几杯冷水依旧不成,低头看了一眼棉被下撑起的一角,认命地叹了口气。
寂静的环境里,便只听见他喑哑的一声声。
“阿筝,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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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筝第二日再度求了恩典去裴玄的院子。
只她第二天去的时候,便瞧着裴玄看她的神色不大对劲,她说话时总盯着她看便罢了,等她回个身的功夫,方才还站在一丈外的裴玄便悄无声息地到了她身后。
高大的身形跟着她的动作一起俯身,似乎将她整个人揽到了怀中一般,身后男子清冽如竹的气息让阮流筝心中一跳,脸色有些红地躲开了。
这天她没在这待太久,瞧着裴玄的精神比昨日好,便早早地回去了。
裴玄在身后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幽暗。
“李臻,你还记得离孤的婚期还有多久吗?”
“也就四五日的功夫。”
“孤当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可如今咱们困在这……何时能出去还不好说呢。”
从昨儿裴玄的反应里,李臻多少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如今时局僵持,非短日能破解。
裴玄修长的指节并在桌案上敲了敲。
“会出去的。
兵书中有句话说你曾听过吗?声东击西,祸水东引。”
左不过吃些皮肉苦,不以身做局,如何能险胜?
裴玄轻笑一声。
“相信孤,四五日后,东宫就会有一位太子妃了。”
他当真是等不及,要迎娶他的阿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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