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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穷人家没有水车,只靠肩挑浇地,也有限,说白了,当年周家动员村民挖这个挖那个,还不是为了他们大户方便,穷人家哪里都是跟着白出力。
秦业道:“爷爷,去年咱们出夫,修河道挖水渠呢,这两年就该修到咱们这里地。”
三顺哼道:“这两年,还不定什么时候呢,再说了我们都听说是要往南修,不过来呢,人家使了钱的。
眼瞅着庄稼都不行了,你看看这两年咱们这地种的,出的力气比人多,你爷爷手艺也比人家好,可粮食就是不行,真是气人。”
秦业看了他一眼,“三达达,年头不好的时候,大家都不好,也不光咱们自己家。”
三顺待笑不笑地干笑两声,“你看看你三爷爷家,二爷爷家,再看看你大爷爷家,可是一样的人家吧,人家怎么就比咱家好呢?咱是不如他们能干还是什么?”
大爷爷已经去世了,他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秦有良,郭氏的男人,家里是有三闺女,除了出嫁的还有一个待嫁,家境本来就殷实,秦有良还是半个泥瓦匠有手艺,收入不错。
二爷爷家两个儿子,原本家里过得也寒碜,近两年因为女儿嫁好了,他们也跟着沾光,小儿子还去了县里,让张氏的话说就是得瑟起来了。
三爷爷家不用说,两儿子几个孙子,家里都是出力的小子们,不像老秦家这么多闺女。
最关键的是,三嬷嬷娘家好,补贴多,三爷爷家也就好起来了。
老秦头眉头紧锁,“扯那些干嘛。”
秦三顺立刻笑道:“爹,那你说,今年咱怎么办。”
庄稼人,一年差,年年差,缓不过劲来,再说家里一群还没出嫁的丫头,还有等着娶媳妇的嫁汉子的,这可都是大房的事儿,结果都得一家子操心。
老秦头道:“我寻思着,你们娘年纪大了,又爱生个病,不如叫你们大**当家。”
张氏一听,眼睛一翻,差点没上来气儿,这个死老头子,不是说不提这茬了吗?怎么哄着她别闹,冷不丁又提,真是气死她了,快气死她吧。
张氏呼哧呼哧地喘气,刚要反驳,老秦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狠叨叨的,“你也该享享福,养养病了,整天操持这个操持那样的,你看看,都多少天了,不过是个伤风感冒的,到现在没好。”
张氏虽然平日里也敢跟老头子吵吵,年轻时候也动过手,可现在当着儿子媳妇们的面,老头子商量正事儿,这时候她就知道是绝对不能反驳的,要是让老秦头没脸,他可是真发火的。
老头子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有时候看着面哒哒的,可发起火来也真厉害,尤其是看着闷声不吭的,其实好面子着呢,要是当众撅他面子,那就是得罪死他了。
可若是让她交出当家权,看媳妇的脸色,她才不愿意呢。
说是婆婆是天,媳妇是地,婆婆爱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那不过是扒瞎话说大戏的那么编就是了,家家户户都一样才怪。
这媳妇和婆婆的性格为人不一样,家庭状况不一样,可不管说到哪里,说是那么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儿。
要是婆婆公公不能干活了,靠着别人养活,就算是说百善孝为先,要是不孝就被人戳脊梁骨,家族有权处分他们。
可处分了自己孩子也是打自己的脸,丢死人了,再说处分了他们,老的不照旧没人养活?
再者说了,有几家是真想为别家好的,还不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大?媳妇儿要是亏待老婆婆,外人是肯上心管?
哼,她才没那么傻呢。
不过老秦头之前都是跟她说,或者是跟柳氏说,总之没有正式地跟大家说,那就只是一个想法。
可现在竟然拿出来正儿八经地说,就说明他已经决定了,不允许别人更改的。
张氏知道跟老头子说不通,所以她就看柳氏,拿眼睛狠狠地瞪,提醒她别忘了发过的誓言,可柳氏好像不记得那回事一样根本不看她。
张氏气得有些头晕,使劲地喘粗气。
三婶忙道:“娘你怎么啦?”
说着就上前给张氏顺气,又道:“二**,快给娘倒碗水来。”
然后又看柳氏,“大**?”
要是柳氏当家,那这个家更没有三房的地位,可别忘了,她三房还没儿子呢。
这不管干多干少,可都是白干,都是给别人干的。
老秦头眉头皱起来,“怎么啦?突然就不舒服?”
张氏还是瞪柳氏,柳氏依旧不看她。
外面的秀容手里捏着铁梳子也不梳草,竖着耳朵仔细地听,恨不得将耳朵长得再长点,听得更清楚。
娘怎么还不答应啊,当了家多好啊,看二婶还敢骂骂咧咧的,家里也就不用整天没什么油水了。
大家都在等她回话,老秦头看了她一眼,“大业娘,你就接过去吧,反正现在也不出去,在家里领着你妯娌和孩子们,把家好好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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