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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晦暗,新落的雪掩埋了诸多的痕迹,只有雪下隐隐透出的鲜红昭示了这里曾经站过一个人。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你。”
江心月心中一颤,只觉胸口堵得慌,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而生,不知是恨是悲。
然而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伙从旁而出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等你好几天了,终于舍得出门了,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把她给我抓了!”
她惊愕抬头,赫然是那天买卖幼童落荒逃走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众手持大刀的男人。
江心月瞄了一眼他们的打扮,顿时心下明了,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们是邻山的山匪?”
为首的男子望着她狰狞一笑。
“那天你可让老子吃了个大亏,这个仇今日必要报在你身上。”
江心月捏紧了伞柄,手心一片冰凉,尽是冷汗。
“我若知道你是山匪,当日必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江心月余光瞥了眼身后白茫的雪地,四下静寂无人,福宁县四面环山,山尖积雪又让她不敢高声呼救。
为首的男子看出她此刻哭天无路,求地无门的窘迫,不禁讥讽出声。
他话音刚落,身后数个魁梧的男子就围了上来。
江心月心下大骇,随即将伞朝他们的方向摔了出去,虽然于事无补,但也多抢了几步路的距离。
江心月头也不敢回,一路发足狂奔穿进了一片雪林里,但过深的积雪让她的脚步越发沉重缓慢。
身后的踏雪声愈来愈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令人恶寒的哄笑声。
“跑吧,倒看你能跑到哪去,等爷逮住你,有你好受的。”
“不如早点放弃挣扎,爷几个兴许还能让你最后再快活一下。”
江心月只感觉跑得心肺都在疼,开始体力不支起来。
脚步声逐步逼近,江心月却忽然不跑了。
身后追逐的人也猛地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势在必得的笑。
“这是想通了,不跑了?”
“你这不是挺识相的?”
眼前一群人就要围上,江心月倏地一笑,拔下了头上的木簪。
为首的男子看着那根细长的发簪捧腹发笑。
“怎么?你拿个这破玩意以为就能唬得住咱们?”
然而这根木簪却被江心月抵上了咽喉,她看着那男子,目露轻蔑地冷嗤了一声。
“想抓我,做梦!”
她紧紧闭上眼,抬手就要刺进自己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握住了手腕,再不能动分毫,一道裹挟着凉意的身躯贴了上来,惊得江心月剧烈挣扎起来。
“别动。”
清冽熟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江心月立时止住了挣扎,一直紧绷的身躯骤然软倒,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接住。
裴君闻伸手从她手中取走发簪,温柔地扫去江心月肩上落的薄雪,轻声安抚道。
“没事了,别怕。”
他的心脏仍因后怕而剧烈跳动着,呼吸凌乱,若非萧丛有所察觉,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而那群山匪也被裴君闻带来的官兵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子也万没想到这一变故,怒上心头不禁喝道。
“敢对我们动手,我一定让我大哥血洗了你们福宁县!”
话音未落就被一把刀刃架上了脖颈,萧丛手握刀柄声音沉如寒冰。
“大人面前,容不得你放σσψ肆!”
为首的男子认出了眼前的萧丛,冷汗直冒,方才的嚣张气焰顷刻被浇熄。
裴君闻脸色阴沉地觑了眼面前跪伏在地的一伙山匪,他也不曾想这小小的福宁县除了饱受风雪灾害,竟还有如此匪患,百姓恐怕苦此就矣。
“查清他们的来历,一个也不要留。”
裴君闻目光冷冷如看死物,直教人脊椎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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