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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怎么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呢?哦,对了,教授把这次的活动经费放到我这儿了,好像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吧?”
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行进的队伍里开始有人发出低低的闷笑声,摆明了被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有所期翼。
大家是相处了几年的学长学妹,彼此也都有算是了解,眼镜儿平时没啥嗜好,就喜欢吃个美食,这次来山区采集植物种子标本,借住的都是当地农家,十几号人一起也不能白吃白喝,势必得有所表示,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出行前才申请了项目经费。
俗话说有钱的是老大,经费握在谁手里谁说了就算,尤其是眼镜儿这种吃货,想在这一路上过的舒服点儿,那就不能得罪了‘财神爷’,刚才那番话完全就是明晃晃的敲打。
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很可能会往后的数天都只能是馒头就咸菜白开水,想到这儿他就觉着生无可恋,所有的疲累都一扫而空,几乎是从地上蹦起来的,冲着走在前头的女孩儿大喊了声:“师妹,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可不是什么女金钢,你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女芭比,谁都没有你可爱!”
女孩儿停住脚步,回眸一笑:“知道错了啊?”
西斜的落日映出红彤彤的晚霞,映衬着人身上似镀了层炫目的霓彩,宛然笑颜如那天上乘凤降临而来的女仙,恍的人睁不开眼,心神震撼。
即使相处了这几年,偶尔还是会被这脸给恍到失神,眼镜儿收回了刹那间断路的思维,忍不住直哀怨的腹诽,这长的漂亮也就算了,学习还好又会赚钱,就连身体素质都强的没边儿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愣是精神奕奕的连点儿疲态都没有,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在师兄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那好吧,今天的晚上的洗脚水就由师兄你生火烧吧。”
“啊——”
不要啊,他不想烧火,一想到烟呛火燎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他就觉着生无可恋啊!
眼镜儿的一张苦瓜脸取悦了大家,一段无关痛痒的玩笑缓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劳累,年青人在一起总是更容易找到快乐的方式,一个笑话,一首清歌,无谓言词,无谓词调,简单也是好。
陈云跟着大家伙笑了一阵儿,抬眼小心的观察着身边走着的人,在她那张美到不分性别的脸上仔细的辨认着是否有类似优伤的痕迹。
“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吗?”
扭过头,纪岩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可是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却如智者泛着深遂的慧光,俨然觉察到了她的心思。
大学四年,陈云对自己的这位同学兼老板和朋友三重身份的眼前人还是比较的了解,从来不会忽视她的心思敏锐程度,光看她这样子显然是知道了她心里头在担心什么,索性径直摊开了说道:“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刚才眼镜儿说军训的时候,你明明就晃神儿了,别以为我没瞧见。
老实说,我也想到了简大队,当时那场面搞的那么大,满操场的人都瞅着你们俩个了,就是想忘记都难,我觉着我这幼小的心灵都让你们给玷污了,从此再不纯洁了。”
“滚一边儿去,别在我跟前装纯。”
纪岩推了她一把笑着道,又哪里不知道陈云这是在用这种口气分散她的注意力,自己以为掩饰的很好,还是瞒不过身边的这些人。
“怎么说都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哪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纪岩,我比较了解这种感受。
那段时间,我也是这样子,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可偏偏控制不住。”
这个他指的是谁纪岩也不需要细问,陈云和花小辫闹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又到了一起,这过程里的纠结她可是全程看在眼里:“我跟你们不一样,不会再在一起了。”
那样的过去不法对人言,只有两个人知道再无可能了。
陈云看着她略显落漠的脸,叹声道:“纪岩,其实我挺不理解的,你们之间明明就是还有感情——哎,别去否认,每次简大队打完电话你都坐在那里发呆好长时间,说一点儿都不想那是胡扯。
既然对他还有心思,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呢?你看,我和花良北都闹到那种程度了,不也还是又重新到了一起吗,你们就不能再试一试吗?”
纪岩垂了眼帘苦笑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顿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前面的梯田,深吸了口气焕然道:“我们赶紧走吧,没多远了。”
知道她不愿再多谈,陈云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前面的村子,跟先到那里的教授和学生们汇合,十几号人当晚就住在了村子里的两户人家里,随后的两天开始进山采集标本。
突如其来的灾祸总是让人防备不及,万物灵长的人类在大自然这个巨人面前,惶然无助的似同刚初生的婴儿,毫无回手之力。
前两天的进山收获颇丰,按照原本的行程安排,接下来再这样顺利的话,再有这些时候一行人就该踏上返回的途中了。
也是天公不作美,似不想他们按原来的行程走,接连两天的阴云天打乱的先前设定的计划。
云层厚重压的很低,像是随时随地都能降下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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