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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在做每件事前,一定要先过问别人吗?难道说,她已被迫养成了习惯——只有得到别人应允,才敢去做某件事?
裴西遒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身前,雍羽可没他这般思绪万千。
她咬了一大口饵饼,嚼啊嚼,脸上顿时溢满幸福的笑:“甜而不腻,香软松酥,吃上这么一口,人生无憾了啊……”
望着她这模样,裴西遒哭笑不得,同时也心道纳闷——昙璿王府莫不是把她饿着了?怎看起来跟半个月没吃饭似的。
“你平日,不吃糕点吗?”
他忍不住问。
“吃不了啊,”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角嘴角都耷拉下来,哀声叹气道:“甜食吃了,上火生疮,就不好看了。
饭食也不能多吃,用过午膳就不能再用晚膳,一桌三道菜,每道不能动超过三筷子,因为人胖了会身体笨重,就跳不好舞了……”
“那你这些年——”
裴西遒瞠目,眉头紧紧锁起。
他脑中已经推断出了合理的真相——元无黎那混账,就是拿她当笼中鸟雀、逗趣儿的小猫小狗——为了看她翩然起舞,不让她稍有丰腴,便克扣她伙食,偏激严苛;强势地操纵着她的一切,不肯让她产生分毫的自主之念,迫她做事前先卑微地求得许可。
这样想来,一切都合理多了。
——那人怎能如此待她?!
裴西遒强压心中怒火,垂在身侧的拳已攥得发颤。
他心疼地凝望雍羽,她越是开心知足地吃着饵饼,他便越心疼、越心酸。
“店家,其他糕点麻烦也都各包一份。”
裴西遒走上前,从钱袋中掏出一两银子。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栗子炸米糍,还有箬叶裹着的红枣糖米糕,各式各样的其他点心,堆成了一座小山,全被他抱在怀里,十分夸张。
雍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震惊得,饵饼都含在嘴里忘了嚼咽。
“不着急,慢慢吃,”
他看她唇边沾了一点蜜,下意识伸出手想替她拭去,却是忽然反应过来不妥,手指尴尬地停在半空,眼神也有些飘忽躲闪,“嗯……慢慢吃,都是你的……想、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
然后,手里被她塞了根裹着饴糖的小木棒。
“那我想吃炸米糍!”
雍羽一手抱着赤金锭,一手从他臂弯挑挑拣拣。
裴西遒低头,静静凝睇她。
忽觉得,这一刻是多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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