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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一沉,涩意漫上,夹杂着一簇无名的失落。
花香,芍药香,应是女子身上的香气。
裴西遒果真是有女人的,仓庚没说错。
又也许,正如贵主所述,裴西遒喜欢美艳动人那一挂,极轻易便能被些“小手段”
招引过去。
而非一眼望上去那般,清冷萧疏,生人勿近。
这时,一个官员模样的家伙上了楼,教这场“戏目”
惊得瞠目结舌。
待瞧清了是裴西遒,他浅作揖道:“司空久等,下官来迟。”
“无妨,廷尉请先落座,”
裴西遒抬手,欲将其引到雅字四号房,“吾尚有事务需处置,劳烦廷尉稍作等待。
廷尉前脚离开,裴西遒又转头朝麟锦迈了几步,似要交代什么话。
戚窈窈真怕他走,或是直接忽视掉她,还想为着任务再“挣扎”
一下,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反正豁出去了——
扑通,她跪倒在地,竟是抱住裴西遒的大腿,可怜兮兮哭诉道:“裴司空,求您行行好,救我出去,带我走罢!
别留我在这鬼地方,别留我一人!”
脑中飞快构思着接下来的说辞,窈窈将脸藏进了阴影里,眼珠子转得飞快。
她感受到,裴西遒明显僵了一僵。
随即有叹息声郁沉如墨,自她头顶传来。
“我……”
他的话音比飘羽还轻,比莲子心还苦涩。
“何时想过……丢下你啊?”
她抬首,恰对上了他的眼眸——幽晦,深不可测,却有微光明灭。
复杂的心绪猖獗蔓延,几乎将她淹没,为主的便是慌乱。
更不乏有无端的痛苦。
“这一次,”
他缓缓将她扶起,话语隐晦曲折:“你可愿意,随我走?”
情不自禁地,戚窈窈点了点头。
绛绡楼上灯火通明,反在她目中褪去颜色,化作烟与灰烬。
她看不到周遭红帷,也听不见靡靡之音,只觉得意识像在乘风飘摇,头痛得像被锈斧当中劈开;依稀迷离,她见到了杏花旋舞,夜月澄澈,风扫落叶,大雨滂沱。
每一幕的画面里,都有裴西遒。
眼眶中打旋的泪,仿佛聚成了透光的琉璃;她透过这层“屏障”
前望,所望见的一切都那么朦胧不清,人影与灯火的轮廓不停颤动又不断杂糅,似一场幻梦;直充盈到了极限,泪珠方才决堤奔流,于是,他无比清晰的面容再次呈至她眼前。
秋水为神,玉为骨。
她一定曾在无数个日夜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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