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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试试看”
的想法,谢浩然朝前快走了几步,照例在脸上堆起了微笑:“大妈你好(方言称谓),请问这村里有没有一户姓“李”
的人家?”
老妇人手里拿着空盆,仔细打量了谢浩然一番,被无数皱纹挤压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里,透出略带疑惑的目光:“小伙子,你找姓李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她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矢口否认!
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的激动,瞬间在谢浩然身体里弥漫开来。
他听见自己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是我家里的老人要找他们。
唉……说起来也真是的,明明生病了就应该去医院,偏偏我爷爷就相信这个,一直说要找到螺屿村里姓李的才行。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在村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多人,可谁也不认识。”
这是他早已想好的托辞。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找人,不外乎三种结果。
第一:很多人都认识要找的那个人,一切都很顺利。
第二:没有人认识要找的那个人,自然也就找不到目标。
第三:有人认识,但是因为某种缘故,以及顾忌,不方便透露对方行踪。
谢浩然编造的托辞就是为了应对第三种情况。
《珍渺集》上记载的信息已经非常古老。
可以想见,姓“李”
的那户人家就算不是修道者,至少也与修道者颇有渊源。
如果有人恰好知道对方行踪,又不方便说出口,那一定是因为现代社会与古老时代之间的理念冲突所造成。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所有问题都推到虚无缥缈“家中老人”
的身上,用“疾病”
为借口,就再好不过。
老妇人同情地点点头,侧过身子,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这才压低了声音:“你算是问对人了。
他们家很多年前就改了姓,女儿出嫁以后娃娃就跟着女婿姓。
知道他姓李的人,差不多已经死光了。”
改姓?
谢浩然有些愕然,不由得怔住了。
老妇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叹息:“没办法,都是以前搞运动那时候闹的。
老李头的确在看病上挺在行,也救过不少人。
可上面说他那是搞封建迷信,抓起来戴了高帽子,还用铁丝捆起来游街。
那时候惨啊!
连人都差点儿被活活打成残废。
他被吓怕了,所以装疯卖傻,后来就再没有给人治过病。”
谢浩然脸上同时浮现出焦急与喜色:“大妈,这个人在哪儿?求求您快告诉我。”
如果是陌生人用平常的理由询问,老妇人根本不会浪费口水说这么多。
但是谢浩然之前的那些话合情合理,也老妇人对很多年前那个被称之为“大运动”
的特殊时代勾起了往昔回忆。
良久,她才慢慢叹道:“沿着这条路往西走,出村以后再走一里地,有一个很大的水塘,他家就在水塘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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