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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点。”
“对不——”
陈一茫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起身,抓过茶几上的钱包,去开了门。
是个中年男人,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拎了只塑料袋:“又吃宵夜呀。”
陈一茫接过塑料袋,从钱包里抽出张一百块纸币,递给他:“莫找了,剩下的存到起。”
“好嘛。”
男人说。
关了门,陈一茫招呼绍吴:“不吹了,来吃烧烤。”
他从厨房翻出个玻璃果盘,把滋滋冒油的烧烤放进去,辛辣的香味瞬间弥漫满房间。
绍吴抓起串烤鱿鱼,见陈一茫咬着枚黑色发圈,麻利地把头发束起来,然后他在绍吴对面坐下,也抓起串烤鱿鱼,咬了一大口。
陈一茫岔着腿吃烧烤,半湿的发梢还在滴水,他却浑不在意。
绍吴忽然觉得,其实陈一茫也就是个普通男孩儿罢了。
陈一茫吃完一串烤鱿鱼,嘴唇被辣得红通通的,又举着烤牛肉对绍吴说:“刚刚想给你道歉来着。”
绍吴:“啊?”
“吓着你了是不是?”
陈一茫垂着眼,“不该叫你和我‘试试’的,我这种人……和你也不是一路。”
绍吴连忙摇头:“你别这么说。”
“我是真心话,我嘛,反正就这么回事了,”
陈一茫咬一口牛肉,紧接着吐了吐舌头,“好辣——绍吴,你真的像我弟。”
“你亲弟?”
“嗯,比我小三岁,当时我妈带着我们俩一起来重庆的,后来……后来我耍了个男朋友,被她发现了,她就把我赶出来了。”
陈一茫说得云淡风轻,绍吴的心却猛地瑟缩了一下:“那、那时候你多大?”
“初二,”
陈一茫又咬一口牛肉,声音有点含糊,“其实也不怪我妈,她那会儿没钱嘛,带着我们两个拖油瓶,想改嫁都不得行。
我从家里出来之后,她带着我弟,没好久就嫁人了。”
绍吴沉默片刻,轻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碰到了老头——他是个老板,包了我,供我念书。”
“他对你……怎么样?”
“还可以吧,”
陈一茫笑了一下,语气十分随意,“反正就像做生意那样呗,我给他睡,他给我钱。
他除了老一点,别的也没啥。”
绍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简直感觉有些荒谬:他坐在这么宽敞的客厅里,吹着空调,吃着烧烤,听陈一茫不咸不淡地讲——讲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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