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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在背后直流,保长一挥手:“把她给我先带到宗祠去,然后将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诉族长,三日后由你们押送她去修运河的盛南一带服劳役。”
虽然服劳役的女子都以后勤劳作为主,但修运河的劳役是最苦的,哪怕你去切菜做饭,冬日寒风如刮骨钢刀,夏日太阳高悬如烈焰灼烧,而且每天都需要高强度的不停劳作。
姜怀玉没想到这保长还真能狠得下心来,这样的决断做出来,谁也不能说他一句不是,但徐春花可就惨了,去三年,回来估计都要变成周黑鸭了。
这个时候再愚昧无知的人也能感受到气愤的凝滞,徐春花原本就只是干嚎,一听自己要去劳役,顿时不干,往地上一个屁股墩躺下去就可劲儿的嚎。
她仍旧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只是在后悔为什么不再想得周到一点,让姜怀玉抓到她的把柄,纵使悔当初,悔得也不是做错事,而是没把错事做到让人揪不住尾巴。
姜怀玉不想看她的丑态,眼神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后,同保长道:“既然玉佩我已经找回,后边的事儿我相信保长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说罢也不去看保长脸色如何难看,拉着郑小月往外走,到家门口时,她忽然转身,刚刚徐春花屋里的那几个长舌妇表情讪讪的看着她。
姜怀玉连微笑都奉欠:“都已经这个点儿了,几位还有心思唠家常?还是趁早回去做些家常菜来得实在,嚼舌根能饱腹么。”
她们几人闻言脸色很是难堪,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几眼后,又不知为何总有些害怕姜怀玉,或许是徐春花这个大奇葩才刚刚被定下罪名,她们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到屋里,香荷正打着络子,糖包在床上爬来爬去,只要靠近床边小姑娘很细心立马将他往里带回来。
“乖孩子,这小家伙是不是特能折腾人?”
见到香荷小大人一般的模样,姜怀玉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香荷摇摇头,先是冲郑小月叫了一声娘,随后回答道:“糖包弟弟可乖了,不哭不闹。”
姜怀玉笑弯了眼眸道:“外边的桌上有包饴糖,你拿去家里吃,去吧。”
香荷有些犹疑,能不能拿这个还得爹娘做主,便习惯性地看向自家娘亲,却发现她娘正一脸纠结,根本没关注她们说什么了。
“去吧,没事儿。”
姜怀玉又催促了一声。
香荷这才点点头往外走。
见郑小月在那想着事,姜怀玉也不着急,她逗弄着糖包,心情颇为愉悦。
过了一会儿,就在姜怀玉想着自己干脆先去做饭算了时,郑小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玉娘,徐春花虽然不好,但她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劳役三年会不会……”
姜怀玉暗叹一句郑小月还是太老实,随后抬眼看她,淡声道:“嫂子是否想说,让我原谅她这一次,想着有这一次定罪后,徐春花一定能记住痛不敢再犯我?”
“我看她确实害怕。”
郑小月看着她的表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嫂子见过蛇吗?”
“见过呀。”
郑小月目光疑惑。
随后姜怀玉讲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在看见郑小月听后若有所思的表情,才接着开口:“我没有直说,但很多事我也没有同她计较,才会让徐春花以为我是个任由揉捏的包子。”
“嫂子,纵使是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佛,也会有金刚怒目时,她刚翻入我的院子里,偷走我的玉佩,我怎么能保证她下一回偷走的不是玉佩,而是我的孩子?”
姜怀玉声音轻柔,眼神却很冷,即使在现代,孩子丢了都很难找回,更不要说是信息很不流通的古代。
可以说要如此下狠手惩戒徐春花的主要原因,不是她招来严二,也不是她的污言秽语,而是她踩到了姜怀玉的底线。
姜怀玉忘不了当时看见毁坏的鸡圈和菜地时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郑小月愧疚道:“是我想差了。”
郑小月此时愧疚与气愤两种情绪交杂着,她甚至觉得有些愧对姜怀玉了,因为姜怀玉认为徐春花会偷走她孩子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相反,还很大。
当初一个富商路过王家村时,徐春花就带着自己的女儿想要将她卖给富商为奴,虽然说得很好听,是想要让孩子开眼界,去大户人家服侍也好过闷在家里缝缝补补涨不了见识。
可这么说,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女儿签死契?
若不是当时族里人听闻这荒唐事竭力阻拦,徐春花还真就把她女儿给卖了。
“那三个孩子有族学照顾,或许徐春花不在这三年,他们能长得周正点。”
姜怀玉揉揉糖包的脸蛋,嫩滑的手感让她满意的笑出声,随后才睨了一眼郑小月:“三年之后我便放她自由,嫂子放心,我还不至于狠心到那个地步。”
再说了,就徐春花这除了自己谁都敢坑的性格,当她奴仆那不是在惩罚徐春花,是在惩罚她姜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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