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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一撇,微微颤抖闭了闭眼睛……
挣开双眼之际,满眼清明:“本宫没有发现,本宫昨夜睡得甚是昏沉,没有任何感觉!”
浅夏有些狐疑道:“奴才也觉得奴才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许是太累了,守着殿下就睡着了!”
我盯着浅夏,沉着声道:“浅夏,你看我还是我吗?”
说完我把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下……逃避不是办法,不肯认清现实不是我的为人!
不管怎么样,我得面对不是?
浅夏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边,不可置信的指着我的脸,震惊道:“殿下,你的脸……你的脸……昨日真的有人进来……你的脸……”
他震惊的脸尊称都忘了……看来羌青定然是在我脸上描绘了一朵好看的花……
我扯出一丝笑容问道:“好看吗?”
浅夏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看,配上殿下的双眼,配上殿下的肤色,配上殿下的浅笑,高贵…冷艳…潋滟……”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弯腰扶起浅夏:“既然好看,就不要有这么多震惊,从今天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喊你家殿下丑女人了,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浅夏腿脚有些虚浮,似在震惊中未反应过来,怔怔地点头:“殿下如此绝色貌美,大皇子见了,必然是欢喜的,大皇子一直觉得殿下的脸被毁,是自己无能为力所致!”
我红了眼眶,道:“那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疼,我的脸被毁,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现在好了,连你都说比曾经好看了,等他来接我们的时候,也许会认不出本宫来的!”
浅夏跟着红了眼,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大皇子都会一眼认出殿下来!”
脚下踉跄,我往梳妆台旁走去,梳妆台上放了一朵鲜红色的舍子花……
舍子花,又称:曼珠沙华,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所以有人说它是“黄泉路上的花”
。
我的手都在抖,捻起梳妆台上的彼岸花,望进铜镜里的自己,右脸上……一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盛开着…正好覆盖了脸上的疤痕……无叶无根,只有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只有一朵恰到好处到眼睛下方些许的彼岸花……
古籍记载,彼岸花的花语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
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死亡的召唤!
无尽的爱情……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
羌青纹了这么一个花在我脸上,是在告诉我,爱情我不会有,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争和斗,有的只是对远方的思念……有的只是姜翊生不会来接我,除了在心里思念……什么也不会有……到最后……最后我只会坠入地狱……我只会被死亡召唤去……
就这样站在铜镜前,许久许久,久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浅夏低低的啜泣声,把我唤醒,我蓦然扭头望着他,开口,嗓音嘶哑,问道:“浅夏,你在哭什么?”
他已经学会了心狠,学会了无情,学会了淡漠,还能有什么让他哭的?
浅夏俯在我的脚边,“殿下,奴才害怕,刚刚殿下的眼中,刚刚奴才在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殿下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奴才害怕……害怕殿下选择死亡……等不到大皇子来接殿下……”
我哑然失笑,手指摸在那朵盛开的彼岸花上,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去死呢?你看本宫现在多好好看……为什么要去死呢?本宫不会去死,女子悦己者容,本宫这样本宫很是欢喜,才不会选择去死!”
浅夏抬起眼帘,泪水划过脸颊,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殿下,奴才真的害怕,奴才害怕家没了,殿下是奴才的家,奴才什么都不怕,不怕挨打,不怕挨饿,不怕死亡,就害怕家没了!”
“起来!”
我往梳妆台前的板凳上一坐,“给本宫梳妆打扮,不要浪费了这一张脸,女子悦己者容,美貌何尝不是一种利器?”
“本宫向你保证,本宫一定不会去死,本宫一定会等到大皇子来接本宫回去,我们一定会回到姜国,肆无忌惮的活着!”
浅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拿起梳子,给我挽了发,简单的发髻,一缕青丝垂在脸颊旁,青丝铺满后背,眼妆也是红色……我要如朝阳般鲜红的活着………我要如脸上这朵彼岸花一样,活得鲜红似血,绝对不会让它花开荼蘼……
踏出房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巾帕敷在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脸,浅夏把梳妆台上那一朵彼岸花捌在我的发丝间……既然羌青把这朵彼岸花送来,我就领他的好心,不能白白让这么好看的花枯萎了不是……
左边一朵鲜活的彼岸花,右边脸一朵永不败落的彼岸花……不管羌青是什么用意,我绝对不会在绝望中……无尽的思念中活着。
南霁云说的没错,现在我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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