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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林忍不住爆出一句:“我嘈,这老木头疙瘩要成精了吧?”
不是杨树林大惊小怪,山槐他们也算见过不少,但像这棵一样粗壮怪异的却前所未见!
山槐不是榕树,根须裸露在地面上的少之又少,眼前这些根须却长得如此邪异,活像一根根支楞起来的铁叉子,树冠也低矮得仿佛压在他们头顶一样,枝条上还挂着不少褪了色的红布条子、山风一起,布条随风飘荡,着实鬼气森森,往它前边一站,就让人感觉压抑难当。
刘山宗此时也皱了皱眉:“难怪那六欲鬼成了气候,原来是借着这株干爹树作威作福。”
“干爹树?”
“有些人天生八字太硬,命里该当夭折,或者会克死爹娘的,被那些狗屁不通的算命先生一指点,就上山随便找棵老树,把姓名八字都写在红布条上,上香祭酒,再给老树磕几个响头,拜老树做干爹,想把衰运、病气过继给老树,以便逃过命里的劫数。”
说着,刘山宗上前扯下枝杈上的一个布条,上边果然隐带墨渍,已被风雨侵蚀模糊了。
这种事杨树林也遇上过,他小时候生病,还有大仙让他这么整来着。
“那又怎么了?听说这招挺好使的啊?”
“怎么了?生辰八字是能随便给人的吗?何况树性本阴,胡乱拜树,本身衰运没过继走,反倒把生气过继给了大树?再碰上这么一棵有厉鬼附着的山合欢,全家死绝户了都不新鲜!”
刘山宗一边说,一边把捆阴绳和钉尸针往回收,谁知钉尸针拔出来之后,指骨却不见了。
他忍不住轻咦了一声,皱眉绕着巨树绕了两圈,脸色更阴沉了。
杨树林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咋了,该不会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刘山宗仰头看了看枝条密布的树冠:“岔子倒是没有,六欲鬼已经被打散了阴气,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可这棵树有古怪,八成不是天生的!”
杨树林不禁也犯了嘀咕:“要种也在自家种,谁闲的这么蛋疼,没事跑到山根上来种树?”
说归说,可他随即也发现,周遭十几米方圆竟只有这么一棵树,地面有不少低矮的树桩子,不知锯断了多久,都被积雪枯叶给埋住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刘山宗白了他一眼:“在自家种山合欢?作死啊?”
山槐又名山合欢,南方北方都有分布,但关于这种树的说法,南方却和北方截然不同。
南方人认为山槐阴气重,容易招鬼,据说春天山槐上会生出一种小虫,吐丝挂下来,人打树下经过,一不小心就会附在人身上,生气重的人或许能平安无事,但生气衰微者,就会灾祸连连,甚至招来血光之灾。
可同样的山槐树到了北方,却颇受人喜爱,故老相传的谚语,中门有槐,富贵三代。
也正因为这个,才有人拜山槐做干爹。
然而杨树林一说这句谚语,刘山宗乐了:“教你个乖,千万别轻信传言,断章取义!”
杨树林发现刘山宗最近老是以挫他为乐,没好气的回了句:“啥意思?”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却对逆耳忠言置之不理,这谚语到是没错,不过它只是前两句,你知道这谚语的后两句是啥吗?”
“是啥?”
“三代之后,断子绝孙!”
杨树林听得心里一凛,如此恶毒的说辞,难怪会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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