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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冬从男人眼睛里看清自己的倒影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会变成这个人的模样?
雪停后,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噩梦。
屋内烧着炭火,窗外冷冽的寒气吹不进来。
尔冬睁开眼,他记得自己跪在屋外,后来晕倒了,又做了一个噩梦。
而现在,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脸颊被炭火散发的暖气熏得红扑扑的。
尔冬想坐起来,然而一动,嘴边就溢出细碎的咳嗽声。
“咳咳。”
尔冬捂住嘴,可还是止不住地咳嗽,只要一咳,肺部也跟着隐隐作痛。
脚步声渐近,有人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师父坐在床边,手上拿着瓷碗,他一靠近,尔冬便闻到浓重的药味。
“把药喝了,”
师父说。
尔冬伸出手,没等接过碗,男人舀了一勺药汤,送到他嘴边。
嘴唇沾着温热的药,尔冬如梦初醒,看向师父。
“苦了?”
虽然师父神色如常,脸上并没有怜惜之类的表情,但尔冬仍旧很满足。
尔冬摇了摇头,他心想,就算药再苦,自己也会咽下。
男人抬起勺柄,药汤流入尔冬口中。
那药刚和他舌头相撞,一股强烈刺激的苦味直冲天灵盖。
尔冬俯身把药吐了出来,药都吐完了,他还一直干呕。
他擦拭嘴角,“师父,我是不小心吐了的,碗给我,我自己喝。”
“算了,”
男人站起身,带走了药碗。
尔冬看着师父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似的难受的劲儿还未消退。
他看了眼窗外,只见到茫茫大雪。
那药他应该咽下去的,师父辛苦熬的药,自己却吐掉了。
师父会不会责怪他不懂事?这么一想,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冒出喉咙。
咳了一会儿,睡意又上来了,尔冬趴在枕头上,半梦半醒之际,师父又来了。
“换了丹药,咽下去。”
男人摊开手掌,掌心卧着一颗莲子大小的药丸。
尔冬就水吞下药,苦还未在唇舌漫开,丸子已落到肚子里。
师父端走炭盆,将窗子放了下来,“不用起了,你再歇一会。”
说罢,他便走了。
尔冬捧起被子,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他不停地傻笑,嘴角都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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