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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只觉着像有座大山压在腿上,好像钢刀刮骨剜肉,痛入骨髓,不由得惨叫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张慎修冷笑一声,吩咐道:“住刑!”
然后,命人用火纸把洪秀全熏醒,又问秀全:“有招无招?”
洪秀全满头都是汗水,气喘吁吁,低声说道:“没有什么可说的!”
张慎修怒吼道:“我看你的嘴能硬到几时?来人,再给我压!”
“喳!”
衙役答应一声,重新用刑。
洪秀全又惨叫一声,背过气去。
张慎修一看洪秀全接连昏了两次,再也不敢用刑了。
为什么?他怕犯人受刑不过,当堂死掉,给他增加麻烦。
尤其,他知道这是一件大案,问出实情来,他可以升官受赏;倘若犯人无供致死,他是要受到朝廷处分的。
所以,他忙命衙役松刑,把洪秀全放到地上抢救。
衙役们用火纸熏了好半天,洪秀全才苏醒过来。
这时,洪秀全觉着自己的下肢不听用了,稍微动一下,就疼出一身汗来。
心想:双腿可能是瘫痪了?
张慎修命人把洪秀全暂时押下去,又命人把胡以晃押上堂来。
胡以晃站在堂下把头一扬,一句话也不说。
张慎修一看:-!
都够横的。
他急忙高声喝问:“见了本县因何不跪?”
胡以晃冷笑着说:“我胡以晃上跪天,下跪地,在家跪父母,出外拜圣贤,像你这样的昏官,何值一跪!”
“大胆!”
气得张慎修胡子直撅:“你勾串罪犯洪秀全,倡邪教,乱纲常,图谋不轨,触犯了王法。
今日见了本县,敢不低头?”
胡以晃笑道:“拜上帝会乃是洋人传入中国的,两广一带信奉洋教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不许入教?请问大老爷,这国法王章之上,哪一条有加入洋教就是犯罪的规定?”
“这……这……”
这几句话,把张慎修问得直嘎吧嘴。
胡以晃又说:“洋人到处传教,还受朝廷的保护;为什么不许我们百姓信奉洋教?”
张慎修无理狡辩:“洋人是洋人,百姓是百姓,决不能混为一谈。
何况你与洪秀全创建拜上帝会,乃是别有用心。
还不招出实情!”
胡以晃把头一晃:“没什么可招的!”
张知县大怒,马上命人把胡以晃拉下去,重打了四十大板。
只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胡以晃一声也不吭,把牙咬得“咯嘣咯嘣”
直响,一句实情也没招认。
张慎修想:我为官以来,审过多少案子,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棘手的人。
只好吩咐住刑,暂把胡以晃和洪秀全押入死囚牢内。
然后退堂,回到内宅提笔写了行文,差人送到桂林,申报上宪,请示如何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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