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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疤六迈步走到一旁,垂手站好。
伍绍荣把手一摆,家人退出,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伍绍荣笑着说:“疤六,坐下!”
“回大人,小人不敢坐。”
“这是什么话,官是官,私是私嘛!
屋里没外人,坐下好讲。”
赵疤六这才一旁落座。
伍绍荣见赵疤六已经坐稳,他不谈正题,先来个假亲假近:“疤六,在这儿还混得过去吧?缺钱花吗?”
“大人对小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小人啥也不缺。”
“哈哈哈哈,别见外吗,我拿你当兄弟一般,如有为难之处,只管明言。”
伍绍荣说着话,一哈腰,从桌下把准备好的包裹取出,往前一递:“疤六哇,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这是上等烟土二百两,拿去用吧!”
什么叫“烟土”
,就是没有熬制的鸦片。
赵疤六急忙推辞:“不,不,我手里还有不少呢,请大人留着自己用吧!”
伍绍荣把脸往下一沉:“这是什么话,你有是你的,这是大人我的一点心意,你还驳我的面子吗?”
赵疤六急忙解释:“小人不敢。
只怕大人如此加恩于我,小人无法报答呵!”
“你先把这个收下,我正有用你之处!”
“谢大人,谢大人!”
赵疤六千恩万谢,把烟收好,赶忙说道:“大人有事只管吩咐。
叫我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疤六愿为大人粉身碎骨!”
“好,好,好,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伍绍荣见火候到了,便站起身来,想说明找他的用意。
但在屋里转了几圈儿,没有吐口,他想: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
别看他现在见到了好处,摇头晃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向我表白忠诚;可是,他若是个软骨头,事情一败露,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就有出卖我的可能啊!
他想了一会儿,又埋怨起自己来了。
心里说:伍绍荣啊,你也太优柔寡断了。
像赵疤六这种人,是天生的贼骨头,又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还特别注重义气,我对他这么好,能不为我卖命吗?再者,事情迫在眉睫,抓把钝刀也得把乱麻斩断哪!
何况,他还是一把利刀呢!
如再犹豫不决,就要误事了。
伍绍荣拿定主意,转过身来问道:“疤六,我绍荣待你怎样?”
就这一句问话,把赵疤六吓得跪下了:“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哪!”
“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为难的事,有求于你,你能否为我去做?”
“小人万死不辞!”
赵疤六说完,站起身来,挺了挺胸脯。
“好,你附耳过来!”
赵疤六来到伍绍荣的跟前,把耳朵递上去:“大人请讲!”
伍绍荣正颜厉色,小声地说:“我命你把林则徐干掉!”
赵疤六一听叫他行刺林则徐,立刻后退几步,浑身哆嗦起来,脸上也露出为难的颜色:“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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