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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烈日高悬,车队早过了风离,正在逼近寒关,却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也许是顿忌到萧焰的伤,马车行驶不算快,车典轻摇,纱帘起舞,带来丝丝暖风。
过了寒关,就进入大夏了。
秦惊羽默然起身,抓过身旁的水囊来,打开喝了两口。
“不睡了?”
萧焰在旁温柔低道,“饿了吧,食盒里有点心。”
她摇摇头,拉开车帘看了看,复又掩上。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沉闷,他想了一会,忽然道:“要是想家了,就回去吧。”
“你叫我……回去?”
秦惊羽蹙眉盯着他,低哼道,“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得手了就想溜?没门!
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撇下我!”
天京那边,父皇已经醒转,有外公和母妃照料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家自然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将来,等解决了北凉的事情,她带着他一起回去。
她答应了他,一起面对。
“我怎么舍得撇下你,怎么舍得?”
他牵了她的手来,掌心相贴,手指纠缠,“不会再放手,不放,死都不放……”
马蹄铮铮,车轮滚滚,几乎没有停留。
历时月半,一路北行,从南越到大夏,再从大夏到北凉,伴随着老军医的长吁短叹,诚惶诚恐,银翼的冷面漠视,沉静寡言,车队终是越过巴彦大雪山,直指都城陵兰。
虽是夏季,沿途却是一片茫茫白色,想起那段被困雪原相依为命的日子,由不得与他脉脉相望,会心一笑。
越住北走,积雪越少,开始见得荒山与平原,而陵兰就在那重重荒山围合之中。
与其余四国的夏天不同,这北凉内陆,白天还只是凉爽,到了夜里就是山风清冷,万物寂寥,那些喧嚣的红尘都似远远抛在脑后。
一路上萧焰只管养伤,大小事务都交由她来处理,所以到了陵兰城外,秦惊羽便叫人找来银翼,两人关在车厢里商议,先派人暗中潜进城去打探消息,再根据情况,从长计议。
她跟银翼说话的时候,萧焰就在旁边靠着,慢慢喝着那老军医熬的药汤,时不时插嘴说上一句,三人相处起来竟有着说不出的和谐,倒教她略感讶异。
没过多久,去城中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言辞含糊,暗地直打手势。
这是杨峥重新培养的影士,用的是门中沿袭下来的暗语,刚比划出来,就被银翼挥手阻止:“不必多事,有什么就明说吧。”
秦惊羽看他一眼,再看看身旁微微抿唇的萧焰,心底泛起一丝困惑。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对萧焰满心仇视,恨之入骨,却唯有银翼,一直态度淡然,不冷不热,而他手下的一帮亲卫看向萧焰的眼神沉默中带着丝古怪,想必也是受了主子的影响。
想来这两人过去交情算是不错,才能让他保持中立,不赞成,也不反对。
只这么一走神,那影士已经开始讲诉:“据说之前王庭出了两件大事,都发生在一个月前,一件是国主不顾满朝官员质疑反对,坚持己见,任命了一名国师,名叫仇复,这是北凉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官职;另二件是有人潜入亲王府盗窃财物,混乱中摸进了王爷寝室,王爷因此受了惊吓,有中风之嫌,国主特地将其接入王庭,命太医精心治疗,还派人四处寻访名医。”
秦惊羽从中捕捉到一个重要讯息,直觉抬手:“那国师长什么样?”
那影士迟疑下道:“属下也不知,说是行事十分神秘,基本没在朝堂上露脸。”
“神秘,不予露脸?呵呵,身份特殊,怕被人知道?”
秦惊羽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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