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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养身汤后,秋月呼呼大睡。
“你恨我父亲么?”
谢笙眼神一变,看向坐在床榻边的红衣女子,忧虑道:“徐笙笙,我感到你看我父亲时,心中十分冷。”
徐笙笙:“你真要听?”
谢笙犹豫片刻,点头。
徐笙笙出神地瞧着窗外,像是念一个故事似的,娓娓道来:“这谢尚书,在我活着时便是十分臭名昭着的米虫,但他极会来事,为顾九玄——当今皇上提供大笔资金以夺位,因此皇上十分照顾谢家。”
谢笙听得入神:“然后呢?”
徐笙笙打量她的神色,道:“这是在说你父亲的龌龊,你不生气?”
“父亲……罢了,我是傻,”
谢笙苦笑一声,低声道,“便是嫡母苛待我,却也碍于面子教养我,我的生父,却将我弃之不顾,丢在有风小筑那么多年。
你可能不明白,可我恨我父亲,远远超过恨我那嫡母和姐妹。
我也听奴婢们拌嘴时说过,生而不养,畜生不如。”
徐笙笙道:“你父亲吃你生母的肉,喝你生母的血,连骨头都吞下了,搜刮民脂,贪污受贿,闯出这么大一个尚书府。
往日他苛待你,你恨他,可今日,他却夸你几句,你又觉得如何?”
谢笙低垂着眼,低声喃喃:“他护着我,我是有几分开心,可看他对三妹妹的态度,我终于明白了些道理。”
徐笙笙扬起眉毛:“你心疼你三妹?”
谢笙咬唇,嘟嘟囔囔道:“我娘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说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徐笙笙一笑:“这和女人不女人的,倒没关系。”
她问:“你娘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她如今如何了?”
谢笙一怔。
——死了。
徐笙笙似笑非笑地追问:“你又如何?”
谢笙艰难地咽口水。
——差不多死了。
“人在弱小时,便不要想着同情别人,你母亲、姐妹对你是下死手,你倒好,同情上她们了,”
徐笙笙摇头,“罢了,我到你身上也不是为了教你父母亲情。
我要抓住谢尚书的尾巴,便从此次赈灾入手,想必到时府中会有大笔不明收入,而我最终的任务便是要拿到在谢夫人手中的账本。”
“为此,我需要你先得到谢尚书的承认和重视。
一步一步地拿下管家大权。”
徐笙笙看向吃惊的谢笙,道:“在谢尚书最放松警惕之时,就由你这个最卑微的庶女,来推倒这建在女人、百姓血肉之上的庞然大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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