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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朝中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眼看着这几日大军即将出发。
叶潜最后一次审阅了此次出征的名单,这里面大多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偶尔也有本朝各诸侯家中的少年,这都是家里父母为了锻炼他们把他们送出来历练的,也实是指望着他们能够跟随叶潜一起挣得个一分半点的军功,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些诸侯子弟大多是和叶潜事先打过招呼的,安置的位置也个个极好,有的甚至一来军中都是将军。
虽然如此,叶潜心中自然有计较,这些子弟虽然当了将军,可万万不能真个当将军使,万一折损了那个,这怕是要惹出事情来。
他一一阅过后,用墨笔点过,忽然,他的墨笔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了他的眼中——平西候冯涛。
叶潜掩卷沉吟,这位前主人的儿子,他并没有见过几面,印象最深刻的倒是那一日,冯杰竟然意欲染指朝阳公主,冯涛恰好经过,怒斥自己父亲的情景。
自从冯杰去后,冯涛袭了平西候之位,这几年倒是少有音讯,甚至和朝阳公主来往貌似也并不多了。
当年他父亲去世之时,他不过十岁出头罢了,小小孩儿,独力撑着一方封地。
后来皇上血洗诸侯,听说也是险些性命不保,幸亏朝阳公主亲自为子求情,这才保住爵位。
如今,这冯涛也已长大成为少年儿郎,要上了沙场历练了吗?
冯涛的职位是抚军中郎将,不高不低的位置,既不会太过低调到刻意为之,又不会凭仗权势一步登天。
叶潜再次打开卷宗,他用笔在冯涛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儿,想着若是临行前定要见见冯涛。
做完这些,他揉了揉额心,想着大军临近出发,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而今天必须要做的便是进宫前去见一见姐姐。
如今朝中的局势,叶家一方独大,一旁太后一党虎视眈眈极其不满,而清河侯更是数次不顾体面向叶潜挑衅,这都让叶潜一一避让回旋了。
叶潜想着若是自己离开,叶家众人没了管束,万一被清河侯激怒惹出事来,必然不妙,况且前几日他听一位家将提起,皇后曾命他找一些武功高强之辈,却是不知要做什么。
叶潜想起,只觉得眉心泛疼。
当下叶潜匆匆进宫,求见了皇后叶长云,叶长云悠闲地靠在床榻上,正哄着煦儿一起玩耍。
煦儿许久不见舅舅,分为想念,见了后咧嘴直笑,露出一嘴的小白牙:“阿舅,你怎么如今也不教我和阿狸了呢?”
叶长云轻轻抚摸着煦儿的头发:“煦儿,舅舅忙着大事。”
煦儿茫然:“什么大事?”
叶潜温和地笑望着阿狸:“阿狸如今还小,等你长大了便知道了。”
此时,叶长云命令宫女嬷嬷将煦儿带下去,煦儿无奈,只好撅着嘴巴离开了,临走前还望着叶潜求道:“舅舅,我知你是要出征打仗,若是你出去带了阿狸,可不要忘记我啊。”
叶潜哑然失笑:“你这都是听谁说来的?我是出去打仗,也不是出去玩的。”
叶长云听到这个也笑了,命煦儿下去,当下屋中只剩下姐弟二人。
自从叶潜和朝阳公主好上之后,他心知叶长云必然反对,再见到时她脸色果然很是不好,于是最近这些时日姐弟二人许久不曾说过话。
可是到底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大家都是连根的枝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互之间也没有隔夜气,此时出征在即,自然有许多话要嘱咐。
叶潜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先开口道:“阿姐,我这次出去,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
此次出征,叶家众人跟随我出战者颇多,我们朝中将几乎无人,你在宫中,且记得要低调行事,仔细侍奉太后,避让清河侯,这样我们在外征战也能安心。”
叶长云其实心里想得也是这个,点头道:“阿弟你说得极是,我虽不懂兵法,但也知道此次远征北狄路途遥远,势必需要军备战资,虽说皇上自然是一心北征一般人不敢轻易为难,可是若是有人暗地里搞下什么手脚,坑害了我叶家众位儿郎,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叶潜点首:“姐姐,你说得极是。”
叶长云皱眉:“如今朝中文武百官,并无几个敢与我叶家为敌,若说有,那还真只有太后一族了。
皇上素来对清河侯不满,但只是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手,怕的是伤了太后的心。”
叶潜拧眉,审视着姐姐道:“我听闻姐姐预备下刀斧手和弓箭手,不知意欲何为?”
叶长云闻言目中一闪:“还不是为了你!”
叶潜越发不解。
叶长云冷道:“今日你和朝阳公主混做一团,世人不知道多少说道,流言四起,于你大大不利。”
叶潜皱眉:“不过是些流言罢了,潜倒不放在心上。”
叶长云哼了一声:“你不在意,可是叶家在意,母亲在意,我也在意!”
她挥袖坐下,叹息道:“你可知道,碧罗夫人此次前来,可是和清河侯夫人打得火热,谁知道他们在暗地里谋算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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