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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放下酒袋,惶恐不安地弯腰跪在那里,出声说着什么话。
董勇见她听不懂,便不再多问。
没一会,旁边的副使侧身过来,沉声道:“董使君,仆方才问了一下,女奴应是鸟吾羌人。”
董勇听到这里,心里一冷:这也是热情大方的玩笑吗?
即便鲜卑人没找个汉女来斟酒、直接蹬鼻子上脸羞辱,鸟吾羌女人也让董勇十分生气,因为刚才双方刚提到了鸟吾羌部的问题。
不过董勇没有明着说什么,只是随便吃了些酒肉、便招呼随行三人告辞离开了大帐。
在鲜卑人的跟随下,董勇又在营地里转悠了一阵、欣赏四面的风景,快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到居住的帐篷。
晋使一行共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携带了甲胄兵器的护卫。
不过鲜卑人把使团人员分开安顿了,董勇这边离中军大帐近,身边只有官吏十来人、侍卫随从共十余人;余者人马都在大营的边缘,因为营地占地不小、离了挺远一段距离。
董勇不动声色地召集了身边的官吏议事,叫两个侍卫在帐篷外面望风。
“鲜卑大酋长之子无礼,辱我大晋使节,我等已无须再面见大酋长力微。”
董勇沉声说道,“为今之计,只能莿杀悉鹿,带其头颅回京复命!”
周围的官吏先是面面相觑,但很快就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神色,就好像在说“果然如此”
。
近十人官吏,包括副使、随行司马、书佐等人,此时竟无一人劝阻。
副使直接附和道:“使君所言极是,如果不出口恶气,回去定会被同僚看不起!”
董勇也点头道:“那悉鹿是大酋长之子,取了他的人头、同样是大功一件,建功立业正在今夜!”
“今晚就动手?”
有人看了一眼外面渐渐黯淡的光线。
董勇正色道:“事不宜迟,立刻发动、可出其不意!
悉鹿下午还在大帐中饮酒作乐,今晚定然还在帐中;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此后不一定能摸清他身在何处。”
大伙沉吟片刻,副使便带头拱手道:“仆愿追随使君,杀贼酋,扬威名。”
众人纷纷低声拜道:“杀贼酋,扬威名!”
董勇见状,欣然道:“奋勇一击,封侯拜将,显于州郡,名垂竹帛!”
此地并非一座城,只是悉鹿等部临时搭建的驻地,自然没有城墙。
周围的重要地方、董勇先前早已观察清楚;中军大帐周围只有一圈围栏,加上巡逻侍卫,根本算不上军用工事,就近偷袭是有可行性的。
不过使团的护卫人马离得较远,若想穿过鲜卑人的帐篷、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中军大帐,应该比较困难。
因此主要的突击力量,只能是董勇为首的使团官吏、侍卫随从。
大伙穿着深衣官服、看起来像是文官,实际上大晋的官吏根本不分文武,这帮人的私斗战力甚至比兵卒强不少!
不识字的人是不可能做官的,而就在几年前、读书也比习武的要求高;能够读书识字、背诵经书的官吏,大多家境殷实、习剑善射。
只要不是列军阵的战斗,而是混战械斗,大伙多半是一个比一个猛!
唯一的问题,只是董勇这边的甲胄比较少。
众人尽快商议部署了一番,然后派人去告知远处的侍卫将领、命令他们负责接应。
事情仓促,难以谋划得太精细。
不过众人都跃跃欲试,实在是一旦成功、便是名利双收;就算失败了、也能拿命换名声,对家族同样有莫大的好处!
对利益的慾望、在此刻暂时压住人们的恐惧。
董勇撩起宽袖,露出了手臂上的肌肉,扶剑儒雅地轻声吟唱道:“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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