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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言借了把力,从车上下来,双腿绵软无力,只好撑住杜景川的肩膀,她小声的说:“景川,算我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她用脚找回了高跟鞋,而那份文件正灰扑扑的躺在地上,再没人去管他。
杜景川低头就看到了亲子鉴定书,他心中闪过数个念头,已经了然。
无论在什么时候,杜景川都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更何况这一秒,他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即便那是他多年的兄弟,他唾弃这样的自己,简直无药可救。
杜景川微微扶住她的腰,“我送你回家。”
“言言,不要走。”
两人背过身的时候,顾斐宁终于说话,那是浓浓的挽留,听得段言胸口一痛。
“我们走吧。”
她却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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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头安静的要命,段言从离开顾斐宁以后,就一个字也没说过。
杜景川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保持缄默。
遇到红绿灯的时候,他转过头,想看看她,却发现段言的眼睛通红,她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划破了掌心,已经有血从手中滴落。
杜景川低呼一声,试图将她的手掰开。
但她的力气这么大,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的手掌摊开。
他几乎不忍去看,她的指甲都折断了,但她竟然一声不吭。
“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有必要吗?”
杜景川一边气急败坏的责备她,一边用湿纸巾帮她擦拭血迹。
段言讷讷的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鼻尖发红,可是却怎么都不让眼泪掉下来。
杜景川胸腔闷得难受。
是的,从他认识她以来,她就没有掉过半次眼泪,她永远是笑着,不开心就竖着眉毛眼睛,喜怒分明,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而乐观的,但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叫做隐忍。
她把牙齿都打落了往肚子里吞,只是为了不让旁人看轻她。
但杜景川终于明白,只有顾斐宁,才能让她用力也还是无法克制住悲伤。
“段言,我送你去医院。”
半晌,他憋出这样一句话。
“不用,”
她吸了吸鼻子,“你把我送回家就好。”
“可是你的手……”
“算我求你了行吗?!”
她浓重的鼻音响起,“我不想更丢人了!”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你会好受点。”
“我不会哭,”
她心灰意冷的道:“我不会再哭了。”
他把她送到段家门口,她解开安全带:“谢谢,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小言,”
他干涩的道:“有些话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得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替补上阵。”
段言震惊的望着杜景川,然而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这样珍重、认真。
谁都知道杜景川是个骄傲的男人,但此刻的他,分明很卑微。
他的眼神有一丝狼狈却毫不躲闪:“我没开玩笑,你听到就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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