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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远顿住,有点难以置信。
“你是说,我祖父,就在我平日里所交往的熟人当中?”
顾成泽半死不活地倚在边上,“你觉得呢?”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戴上人皮面具,谁又能认出谁的脸呢?
只是熟人的话,未免有些太膈应人了。
元二郎仔细回忆着,“前些时候,与我接触的熟人中,有些年纪的。
除了家里的老仆,铁匠铺里的老师傅,你义父,也没谁了吧。
这些都是咱们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怎么可能。”
他说着话,嘴上突然顿了顿,僵硬地转动脖子去看顾成泽。
相处久了,他们的默契是不必言说的,眼神一交流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你义父,他老人家……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就是……”
元思远结结巴巴,说话都说不成个。
这念头一旦在脑海里形成了,便是越想越对。
那神秘的老头,说是老承安王顾长鸿给顾成泽请来的教养先生,什么都教,什么都管,又是外头原天机阁阁主。
可他的本事未免也忒大了些!
就像此次平乱,顾成泽如此骁勇睿智,全是那老先生自幼所教所授。
他一个读书人,如何竟有此等大的军事本事?
元思远也罢了,他出身以武立家的镇南王府,家中男子个个从军,自小耳濡目染,年纪轻轻有些见识,在战场之上临危不乱,能想出几个好点子不足为奇。
可顾成泽这师父,这义父,却又是凭什么?
若说是旧日的大齐战神,亲自教育顾成泽这许多年,一身的本事,全都传授给他,才教养出了这么个小战神,就很是说得通了。
又何况,元思远每每见了那老人家,他总待他很亲厚,偶尔显得对他比对顾成泽这个干儿子还亲厚些,但却从来无意认他当义子,若那就是他祖父的话,好像更合理了。
“哎呀!”
元思远已经不知道第几回,使劲搓着脸发出这样的感叹了。
从里都是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恼得乱糟糟,“这能是他?这……如若真是去祖父,他是不是也忒冤大头了些,何苦巴巴的这些年来教养你。
不恨的杀你灭口已经了不得了,得有多大的心胸还收了你做义子,这些年当亲生的一般教导你种种。”
顾成泽原本已经乱的不像样子心绪,此刻又被搅合得更不成样子了。
但老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天塌了是叫人恐惧,可塌下来之后,无论是摔成多少瓣,那就都无所谓了,左右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义父呢,把他叫过来问问。”
元二郎实在难以置信,又起身背着手在房中走了几圈,才站定了说。
“今日一早,他找我下棋,说是有要紧事,便走了。”
“啧,这是早早计划好了要跑啊!”
元思远啃起了桌上一块上好的雪梨,“这事究竟怎么是这样的,我还是没想明白,我祖父一生风光霁月,可与日月比肩,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顾成泽半死不活,这几个人自然谁也别想好过。
那厢纪王却急地坐都坐不住,一脚踢开了身边跪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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