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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星寒倏地双目一睁,正要发作,那一边两面为难的剑芒大师,见此情形,不得不打圆场子。
她长叹了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二位施主请看贫尼薄面,不要再争短长了!”
她微微一笑:
“其实,这是很小一件事,二位初次谋面,何苦为此小事伤了和气。”
晏星寒实在忍不住,冷笑道:“大师竟把一条人命,看成一件不值一谈的小事么?”
剑芒老脸一红,尴尬笑道:“老朋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晏星寒鄙夷地一笑道:“请恕我没有涵养,大师,这客人请由大师费心接待吧!”
他说着话,望也不望他们师徒一眼,转身走到了红衣上人身前。
裘海粟正在为铜锤罗活血上药,晏星寒自他手中,把铜锤罗抱了过来,铁青着脸道:“裘兄也请偏劳,如需何物,只管问司琴索讨就是,我先进去了!”
裘海粟皱着眉,啧了一声:
“何必呢!
你一向是个很开通的人,怎么今天……”
才说到此,见晏星寒已抱着铜锤罗扬长而去,他只得吞住了话,苦笑了笑,回过身来望着剑芒大师。
剑芒大师又欠身合十,念了声:“无量佛!”
接着一笑道:“晏施主还有要事未了,就任他去吧!”
这老尼说着,耷下了一双灰白的眉毛,转过身来,对着莫老甲勉强地笑道:“晏施主个性如此,施主不必见责,请随贫尼至梅园休息吧!”
莫老甲桀桀一笑,振臂令二鸟飞起空中,那双白额鸠呱呱怪叫着,又落在了王一刀双肩之上。
这老魔头拂了拂衣服,冷笑道:“今日若不看在大师你的面上,本教主岂能与他甘休?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走吧!”
说着大步向前而去。
剑芒大师疾行在头前领路,至此她心中,实在后悔请来了这个魔头。
看来一个不好,不但对付不了敌人,倒先得对付自己这边。
一行人进入梅园的月亮洞门,园中的美丽景致,立刻吸引了这来自化外的师徒,就连那双怪鸟,见此美景,也禁不住欢鸣起来。
莫老甲本是满面怒容,此刻也改成了笑脸。
尤其是靠东面的那个大荷花池子,浮着绿油油的一池荷叶,虽没有荷花点缀,看来亦富有情趣。
那对白额鸠,虽是禀性残酷,却有一个风雅的嗜好:爱水如命。
此刻双双在池面上鼓翅戏波,拍打得一池清水,荡起了无数波纹,莫老甲桀桀一笑道:“这里原来有水啊!”
红衣上人见他面有喜色,不禁插口道:“晏兄园中栽有百株老梅,多是难见的异种,只可惜现在已过了时候,否则更是雅致,教主对此处尚能称意否?”
莫老甲信手摘了一枝桃花,在鼻上闻了闻,又随手丢向一边,摇了摇头道:“这花不香,没啥看头!”
红衣上人微微一笑:
“教主,桃花本来是不香的啊!”
莫老甲随着剑芒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我不喜欢花,也不懂花!”
说着一行人已行抵晏星寒为他们备好的住处,经过连日来的预备,室内布置得极为雅洁。
师徒三人,各居一室,随着呼茶唤水,司琴带着两个小厮忙了一通,又备上了接风的筵席。
莫老甲和他那一对徒弟,倒是来什么吃什么,丝毫不显得拘束,主人没有陪席,他们也不在乎,一席饭足足吃到天黑,才各自酒醉饭饱。
莫老甲关照剑芒,为他准备一只活羊,说要喂他的两只爱鸟。
剑芒虽是一个出家人,却也没有抗议,她私下关照司琴,命他去准备。
等到羊牵来后,莫老甲竟亲自牵了出去,喂他的鸟去了。
剑芒不忍出视,红衣上人倒是好奇地跟了出去。
只见那活生生的一只山羊,方一牵出,不容莫老甲出声招呼,那双白额鸠已自空而下,各自怪叫了一声,钢爪探处,已把那只活羊分扯成了两半,血肠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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