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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宰相在政事堂内,都设有一个办公房,虽然狭小,但因为靠近皇帝和皇后,故而宰相们宁愿在这里办公。
武承嗣和郑令萱来到李敬玄公房时,只见房内空空荡荡,书籍文案似乎刚被搬空,地上尽是碎纸,他这才想起李敬玄被免去宰相的职位了!
李敬玄正瘫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见两人进来,自嘲道:“武掌院,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莫非是来帮我搬东西不成?”
武承嗣叹道:“李仆射,你就不该牵扯进英国公府的事情中。”
李敬玄愣了一下,见他语气诚恳,并非过来幸灾乐祸,长叹一声:“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站起身,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问道:“这位是?”
郑令萱忙拱手道:“刑部令使郑令萱,见过李仆射。”
李敬玄微微颔首:“原来是皇后殿下刚封的宣阳乡君。”
郑令萱微微吃惊,想不到这种大人物竟然也知道自己。
李敬玄坐回椅子,淡淡道:“武掌院找本官到底何事,但说无妨。”
武承嗣在他对面坐下,郑令萱却不敢落座,站在一旁。
武承嗣盯着他表情,缓缓道:“实不相瞒,是裴侍郎让我过来找你的。”
李敬玄微微一惊:“他让你找我做什么?”
“我正在调查翰林院的案子,他说你也许能帮我。”
“翰林院案子?”
李敬玄皱了皱眉:“这案子不是黑齿常之做下的吗?”
“李仆射,你知道高岚吗?”
武承嗣没功夫与他解释,直接了当的问。
李敬玄两手叉在一起,说道:“知道,他是龙朔元年的进士,在归化县做了两年县丞,龙朔三年被调到刑部担任主事,最近一次评考时,本来评的三等上,后来又改为一等下,故而被升为员外郎,只等吏部办好手续便可换取官凭。”
武承嗣微微吃惊:“他不过是个七品主事,你怎么对他了解的如此清楚?”
李敬玄扬了扬眉道:“我在吏部做过几年尚书,故而对朝中所有官员的情况,还算了解一些。”
武承嗣暗暗敬佩,又问:“高岚的评职为何忽然发生改变,你知道原因吗?”
李敬玄捻须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由吏部侍郎李景谌负责,若是有什么问题,总绕不过他去。”
武承嗣记下李景谌这个名字,又问:“那江融呢?”
李敬玄定定看了他一会,缓缓道:“江融的履历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会感兴趣。”
“何事?”
“大约在三年前,江融担任刑部员外郎时,有人状告他,说他收人贿赂,暗中将刑部大牢中的一名死刑犯替换了。”
武承嗣心中一凛,既然江融现在成为刑部郎中,说明三年前那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一定是有人帮他摆平了。
“后来呢?”
“经过调查,换死刑犯的另有其人,江融无罪释放。”
“负责调查的人是谁?”
李敬玄眯着眼道:“当年的刑部侍郎钱九得。”
武承嗣猛然站起身,钱九得便是营州刺史,也是上密奏诬陷苏定方谋反的三人之一,现在看来,在营州陷害苏定方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李敬玄见他反应,心想:“他果然在调查苏定方的案子,看来皇后已经相信苏定方是被诬陷,所以让武承嗣暗中调查。”
微笑道:“武掌院还有要问的吗?”
武承嗣坐回椅子上,缓缓道:“这一次我就不直接问了,让我来猜一猜,钱九得想必是许仆射的门生,对吗?”
李敬玄淡淡道:“虽称不上门生,但许公确实很照顾钱刺史,也是他举荐钱九得担任的营州刺史。”
武承嗣心中大定,终于可以肯定幕后之人是许敬宗了!
不过此人势力庞大,又深得武媚宠幸,要想对付他可不容易,当下说道:“李仆射,那我先告辞了,今日来找你之事,还请保密。”
站起身拱了拱手,离开了中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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