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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寿看孩子在怀中睡得香,长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出,径直离开椒房殿。
行至途中,正看到刘询的轿辇,刘询在轿中道:“都去吧,朕要独自和皇后说说话。”
这是不要他多礼的意思。
许延寿毫不停歇,径往宫外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后面已经奔行如飞。
到了宫门口,史高已经驾了马车在等待,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许延寿将刘爽抱出,道:“皇上亲自赐名刘爽,字子正。”
史高道:“好!
许大人放心,交给我了。”
马车过了一条街,许延寿下了车,史高驾车继续向西到了雍门。
雍门守将大声道:“城门已关,无令牌不得开门。”
史高从车中钻出,高举令牌,道:“封丞相之意,连夜出城办事。”
雍门守将拿过了,仔细看一番道:“史大人请出城。”
这是出门手令,守将要将之收回。
史高返回车中,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随着车夫挥动马鞭,飞也似的离开了长安城,听着外面城门渐渐关上的声音被雨声遮蔽,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车子一直向西,沿着官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雨渐渐小了下来。
这时,刘爽忽然“哇”
的哭出声来,原来这一路颠簸,他似是又饿了。
史高一介粗人,如何懂得如何照看孩子,不过他临出门时,正好有好友赵充国送来的西域马奶酒和羊奶,随手取了七八罐羊奶。
打开瓷罐,不禁犯了难,这瓷罐大小正好一个大人饮用,但对这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不免太大了,心下懊悔,早知就取个汤勺一同出来。
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急的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忽然急中生智,从腰间取出宝剑,悄然摸到车门前,轻轻掀开帘子,对着车夫的后背,一剑刺出。
却在此时,那车夫倏地从车前平地而起,斜着飞了出去。
史高吃了一惊,道:“你是何人?”
那车夫发出一阵阴冷地笑声道:“史大人,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倒是很有高祖之风。”
史高看他身法飘忽,雨中速度也不减分毫,单手勒住马车缰绳,用力一甩,大吼一声“驾!”
马车本来在飞奔,刚刚车夫忽然跳车,失了控制,好在前方是一条直路,没有冲到两边树丛。
车夫足下一点,身子倏地飞起,瞬间来到车厢顶部,一剑斩断缰绳。
史高一手控制缰绳,本就不便,缰绳一断,身子不自主后仰。
车夫纵身跳上车,飞起一脚,把史高踢下车去,双手抓住半截缰绳,飞驰而去。
婴儿还在不停地哭泣,伴随着沙沙的雨声,刺激着车夫的心脏。
很快驰出十余里,忽的,孩子不哭了。
车夫吃了一惊,急忙喝止快马,就在旁边停下,脱掉身上的蓑衣斗笠,钻入车内,闪电再次划破长空,借着瞬间的光亮,看孩子只是哭累又睡着了,长舒了一口气。
看旁边羊奶罐子已经倒了,羊奶撒了一地,不禁有些心痛,道:“皇子受苦了。”
车夫从车内出来,简单披了所以,在旁边杂草从中看到一条细长的叶子,不禁大喜,右手闪过,用小指甲斩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
回到车内,小心的点燃车两边的火烛,把叶子用内衣细细擦干净了,打开一个羊奶罐子,左手托着叶子一端,较细的一端对着婴儿的小口。
右手提起奶罐,从叶子较为宽大的一端轻轻倒下,一条细细的羊奶线顺着叶子中间的棱角流入婴儿口中。
婴儿刚刚只是饿了,但哭累了又睡着了,感觉有东西流入口中,本能的吮吸起来。
车夫瘦削的面上浮现出一片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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