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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涛刚说出头半句话来,他父亲眼珠子就瞪圆了,洪涛赶紧拦住要发火的父亲,把后半句话也说了出来。
他不是不想学小孩的说话口气,他是实在学不会,只能就这么凑合说了,爱奇怪不奇怪吧。
“我可没书给你读,早让我撕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去借几本,姐夫,小涛不愿去托儿所就别去了,我小时候也没去过托儿所,还不是该上学上学,我们班去过托儿所的也没见比我学习能好多少。”
洪涛的小舅舅立马对洪涛给予严重支持,还拿自己来当例子,他的学习确实还可以,至少算是中游偏上。
“你闭嘴,不去托儿所那还不整天玩疯了,你那个破成绩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小涛将来是要考大学的,你别老带着他四处瞎跑!”
洪涛的母亲也忍不住开口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责怪自己弟弟把自己儿子带坏了。
“我看啊,小涛说得有道理,那个破托儿所有什么可上的,还得花钱,有那个钱不如给小涛买点吃的补补,你看这个身子瘦的,当初你们几个谁上托儿所了,不都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了嘛。”
洪涛的姥姥一直都反对把洪涛送到托儿所去,主要是老太太心疼那5块钱,在她看来,家里养孩子是天经地义,一个是养,一堆也是养,犯不着花这钱送别人那里养去。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洪涛的父亲也不往嘴里塞饺子了,他让洪涛给说愣了,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不像能教出洪涛说这些话的人,只能直接问洪涛。
“没人教我,我觉得上托儿所是浪费时间,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要不就在院子里玩丢手绢,而且那些小孩也不爱和我玩,我觉得与其在那里受罪,不如自己先学点东西,等上小学的时候能用的上。”
洪涛为了实现自己不去托儿所、不遭受精神上摧残的目的,也顾不上这些话是不是应该从一个4岁小孩嘴里说出来了,让自己父母怀疑并没什么可怕的,总比和一群流着鼻涕还尿床的小朋友天天混一起好多了。
“你真能自己学习?我。
。
。
我。
。
。”
洪涛的父亲连说话都结巴了,其实洪涛刚才说的话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这正是他希望儿子目前能过的最好生活状态,但是他实在是没时间来辅导儿子自学,为了不让他在姥姥家里把性子玩野,影响以后上小学,才不得不把他送到托儿所里闷着。
可是昨天还四处调皮捣蛋的儿子突然在一天之间变性子了,说起话来还这么有条理,这让他很难接受,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成不成可以试试,不用多,就试3天,如果我没完成这3天的作业,那从第4天开始,我就回托儿所去,我姥爷可以给我作证,说话算数!”
洪涛看出来父亲已经动心了,后世里他父亲也是这样,只要是一说和学习有关的事情,让他掏钱就掏钱,让他出力就出力,让他这个爱面子的人出去求人都成,只要洪涛肯学习,就是他的死穴,一点一个准。
“成,书你也不用去借了,金叔叔家里肯定有,我给你去借,我这就给你借去!”
洪涛的父亲终于还是没抗住儿子主动要求学习的**,把饭碗一扔,站起身来就走,给洪涛借小学课本去了。
他嘴里所说的那个金叔叔,就是游行时走在洪涛屁股后面按个小丫头金月的爸爸,他家还有一个姐姐,叫金星,和洪涛的小舅舅差不多年纪,一般女孩子读书都仔细,而且家里还一个妹妹,应该还留着小学的课本。
吃过晚饭,洪涛又赖在姥姥家不走了,最终在姥姥姥爷的干涉下,成功的睡在了姥爷床上。
他并不是喜欢和姥爷睡,这个老头睡觉打呼噜,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根本就让人睡不踏实,但是为了避开和父母睡一张床,尤其是和母亲挨着睡,他只好忍了。
他不是和母亲不亲近,但是一个有着40多岁心理年龄的人,就算变成一个婴儿,也肯定不愿意和母亲在睡在一起。
第二天洪涛起了一个大早,想不早也不成,姥爷打了一宿呼噜,然后在鸟儿刚刚跃上枝头的时候,他老人家也从床上一跃而下了。
常年的早睡早起已经在他老人家体内形成了严谨的生物钟,晚上9点半准时躺下,早上4点准时睁眼,根本不用上闹铃。
其实也没闹铃可以上,家里一共只有2块表,一块在大屋里,是个木头的座钟,每逢整点就会自动铛铛铛的敲钟,每逢半点就铛的一声响一下。
另一块表在姥爷手上戴着呢,是块老上海表,型号是A581,已经戴了快20年了,姥爷准备自己退休的时候把这块表一起传给小舅舅,让他戴着自己的手表去接他的班。
手表这个物件在70年代还属于奢侈品,像这样一块国内仿制瑞士塞尔卡机芯的上海牌手表,在50年代需要70块钱人民币才能买下来,这差不多相当于姥爷一个人半年的工资了,还得是不吃不喝。
到了70年代,这样的一块表需要120元左右,像姥爷这样已经带了徒弟的老钳工,一个月工资也就70多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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