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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李元昊嘴里塞着糕点,一边忙穿鞋袜,“余庆,快,不然马上就迟到了。”
想起南怀仁的藤条,李元昊心里发憷,迟到一刻钟十五下藤条,钻心的疼,自己没在和太后的明争暗斗中败下阵来,先牺牲在南怀仁的藤条下,想想都不悲壮。
余庆气喘吁吁整理好食盒,将今日所读的书籍塞到怀里,小跑到皇帝陛下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陛下,都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出发。”
“糖葫芦和臭豆腐也都准备好了?”
南怀仁受不了臭豆腐那股味道,李元昊偏偏爱吃,更喜欢在南老师面前大快朵颐,让对方脸色不自然的掩鼻咳嗽,这是皇帝陛下为数不得恶性乐趣了。
“准备好了。”
余庆提了提食盒。
“很好。”
李元昊吞咽下糕点,端起茶壶猛地一通饮灌,撒腿跑出了乾清宫。
其实南书房离着乾清宫极近,遥遥相望,但是太后命人在两者之间架起了一堵城墙,皇帝陛下不得不穿过月华门,经过日华门,走军机处,绕一个大圈儿,从乾清门到南书房。
这也许大概是太后在众多压倒性胜利之后独孤求败,为了打压折腾皇帝陛下,为数不多的高雅乐趣了。
离着南书房很远,李元昊想好了诸多借口不让南怀仁的藤条落在手上,南怀仁虽然迂腐,但终归是讲道理的人,他怎么忍心责罚搀扶关心倒地宫女的皇帝陛下?若是南怀仁问起宫女姓名来,李元昊也有后话——皇帝陛下做好事儿不留名,更不问姓名。
等李元昊进了南书房,不禁皱了皱眉头,房内没有南怀仁的身影,空荡荡的,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纹丝不动,这不符合南老师一贯的作风。
将信将疑的坐下,举起余庆递上来的书籍,随意翻开一页,李元昊思绪纷飞,自己偶尔不守时,南怀仁那老顽固就像捡了钱,拿着藤条高兴的就像马上飞起来一般,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南怀仁极为守时,也希望别人守时,今天晚点,莫非其中有诈?
皇帝陛下贼头贼脑的从里到外将南书房看了一遍,确信没有藏人,读了几行《论语》,抬头没看见南怀仁,却看到一袭青衫从外面走了进来。
“孔先生,今日不是南老师上课?您怎么来了?”
李元昊开口问道。
来人正是孔唯亭,一身青衣,很是熨帖,两鬓略有青丝,一双剑眉下双目有神,微微一笑都带着中年大叔特有的成熟味道,很是让人倾心。
孔唯亭坐在先生位置上,伸手摸了摸鼻梁,开口想说话,又摇摇头,一副此事说来话长的样子。
“先生,您慢慢说,我不怕故事长。”
李元昊用了‘我’自称,还摆出一副虚心听故事的样子,就差瓜子板凳了。
太后曾经说过,南书房内没有君臣,只有师生,所以在南书房内没有君臣礼仪,老师先生才是最大,皇帝陛下要乖乖行学生礼。
孔唯亭笑了笑,自己这个皇帝学生的心性孩子气十足:“这故事说起来还真不短。
南先生病了,今日上不了课。”
“病了?南老师身子这么硬朗,怎么会病了?”
李元昊疑问道,别看南怀仁须发皆白,可是身子骨硬朗,走路掷地有声,老远都能听到声响,一口浓痰能吐出三丈远,前年皇宫闹瘟疫,死了不少人,多数还是抵抗力差的老人,闹得人心惶惶,唯独南怀仁教学上课从没落下,风雨无阻。
“嗯,昨晚南先生拉肚子,摔断了腿,还撞破了头,所以今日不能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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