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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是在请了元清到长春宫后,才寻了个错处发落了燕云出去的。
彼时元清刚在殿中落了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徐明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知道,从上回老祖宗那样的态度和警告之后,她已经察觉出些许不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轻易往长春宫来了的。
可是她还没问出声,出云撩了帘子从外头步进来,稍稍快走几步,上前来请了安。
徐明惠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沉:“我与殿下有话要说,不是跟你说了,别进来打扰吗?”
元清眼儿一眯,下意识的看向她。
出云肩头抖了抖,打了个哆嗦:“主子,燕云才刚在外头指着月云的鼻子骂,奴才看不过眼,说了她几句,她反倒顶撞了回来,奴才不敢拿主意,又觉着不能纵得她这样没边儿,才进来回您,请您定夺……”
“混账东西。”
徐明惠张口就啐,斜了元清一回,“殿下面前,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挣面子的吗?”
元清却嗤了一声,冲着她摆手:“这有什么丢不丢面子的,我也常说,内府如今调.教奴才,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不要说是你,各宫各处都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你瞧着我做什么?该怎么发落,是你宫里的人,你只管发落了就是了。”
徐明惠长长的嗯了一声:“我为什么骂月云?”
出云头更低了几分:“月云说一大早起来燕云就颐指气使的,叫她干了好些活儿,这不又叫她去煮茶嘛,她一时气不过,就驳了几句,燕云倒好,指着她就骂了起来。”
徐明惠一拧眉:“我身边伺候茶水这样的事情,一向不都是燕云的吗?”
元清听到这里,嚯的一声:“这可真成了刁奴了,宫里头竟还有这样不知所谓的奴才。
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不做,支使给了旁人,月云又不是矮她一等的,她就敢指着鼻子骂?”
她说着,略歪了歪头打量了出云一眼,“这是你从家里带进宫来的,身份与她们更又不同,这个燕云……是谁给她这么大的权势,叫她连燕云都敢顶撞?”
“她素日里机灵,又是个能逗趣儿解闷儿的,我这一向便并不是很拘束着她,早些时候她对出云也有不敬重的时候,我也没有上心当回事儿……”
徐明惠似乎很是无奈,长叹了一声,“去告诉她,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叫她今儿好好在自个儿的下处思过,要是下回……”
“你还等着下一回?”
元清大吃一惊似的,面上闪过愕然,“这样的奴才,还不立时就发落了吗?她在你宫里头,连出云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出了你这长春宫,在外头还不知道如何肆意妄为,但凡得罪了人,可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你还敢留着她?”
“那你的意思是……”
徐明惠一眼扫过去,却摇了摇头,“好歹也伺候了我这么久,难不成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把她赶出去吗?”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善心了?”
元清神色古怪的盯她一眼,没多会儿,收回了目光,扫向出云,“这事儿我做主了,你到内府去,叫黄炳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怎么调.教的人,又是怎么指派的人,内服要就这么替主子们调.教奴才的,我看他这个大总管,是要做到头了!”
出云站在那里,稍稍抬了抬头,却没敢动做,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徐明惠:“这……”
徐明惠叹了口气,朝着她点了点头:“按殿下说的做吧,只是对黄总管客气些,好歹是掌着内府的人,太落了他的面儿,叫他怎么管束底下人。”
出云这才欸的一声应了,又打千儿全了个礼,才转了身往殿外出,又领了几个小宫女儿,一路朝内府而去了。
她才出了殿门,元清就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起徐明惠来:“你是怎么回事?素日里也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燕云这样的奴才,你也敢用,也敢留?居然还想着给她留条后路,难道等着来日她断了你的后路,才知道厉害吗?”
徐明惠却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我今儿请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儿。”
元清咦了一声,瞧着徐明惠那张脸看了很久,竟看出些多愁善感的意思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徐明惠悠悠的抬了眼皮看过去:“我最近一直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也看见了的,承乾宫有了身孕,定嫔摇身一变,成了定妃,连宫外的冯家,都得了封爵,这样大的恩宠,足可见定妃受宠了吧?”
元清听她这么说,竟反倒松下了这口气:“我当你说什么呢,她怀了身孕,万岁如今膝下只得一子三女,让哥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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