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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转头望向姜克柔:“姜婧娥说看见了些要紧的东西?”
姜克柔施礼恭顺道:“是有此事。”
臧皇后道:“你且起身,将你看见的细细报来。”
姜婧娥起身道:“妾昨日看见裴少使自永福宫出来,面上微露喜色,妾去问她喜从何来,她说是为董妃解禁而喜。”
董妃冷笑道:“难道这也成了过错不成?”
姜婧娥淡淡道:“裴少使独居昭阳宫左延年殿,距永福宫可并不近,况且她平日里与娘娘也不如何亲近,怎么娘娘落难时,她竟愿意去趁娘娘这冷灶?”
董妃叫“冷灶”
二字刺激得脸色涨红,大怒道:“姜氏贱人!
本宫也是五品学士之女,皇次子之母,不是你小小一个婧娥能轻视的!
贱人口不择言,辱骂本宫,本宫当报皇爷,治你不敬之罪!”
这一回的“贱人”
则是骂的姜克柔本人了。
姜婧娥八风不动道:“请娘娘先说裴少使来意。”
董妃被这质问一样的口气气得浑身打颤:“自然是抚慰本宫!
裴少使孤高寒素,不是俗人,自然不像尔等趋炎附势之流一般,心里只想着什么热锅冷灶的勾当!”
姜克柔一声冷笑,裴素秋向来不会做人,在潜邸时就曾经嚼舌头嚼到了臧皇后与曹贵妃的头上,以至于宫内嫔妃都不与她来往。
后来今上践祚,没人愿与这长舌糊涂东西同住,其余低位嫔妃们都各自跟着高位娘娘们选了心仪的宫室,只有她自己住在昭阳宫。
臧娘娘瞧着实在不像样,就将一个曾被皇爷幸过一次的歌姬封了姬位,也放在昭阳宫,权充场面。
这么个人,说她“孤高寒素、不趋炎附势”
,也未免太抬举了她。
沈令嘉正欲说话,春水的声音忽然响起,还带着些僵硬:“娘娘,东宫娘娘与西宫娘娘都到了。”
臧皇后霍然起身,果然看见孟太后带着几个老姑姑走过来,身后并无多余侍女。
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慌忙起身行礼:“请太后安!”
孟太后却一摆手:“罢了,什么安不安的,你们少给哀家找些越礼之事来,哀家只怕还能多活两年!”
这话说得可太重了,六宫不宁,臧皇后首当其冲难辞其咎:“母后,是儿的不是……”
孟太后不耐烦道:“起来,那些人自己要往下贱里走,你拦也是拦不住的,又和你什么相干!”
臧皇后这才诚惶诚恐起了身:“儿死罪,些许小事,怎么竟惊动了母后?”
孟太后道:“以你那脾气,大宴之后竟然不是你亲自带人收拾,反是贵妃看着,定是有事情绊住了你的脚,果然,”
她老而锋利的眼睛刀子一样扫过了四周众人的脸庞:“一个个的都在这里闹事呢!”
众人噤若寒蝉跪在地上,臧皇后谢罪道:“没能亲力亲为定夺宫事,是儿之过。”
孟太后道:“不要紧,贵妃与夫人都是好孩子,她们两个已将事儿料理完了。
你做得很对,是该先忙谢氏腹内皇嗣的事,下一回把人都扣下来之后再往母后那儿报个信,母后自然帮你将宫外的事料理清楚了,也少些流言,你也省些事。”
臧皇后恭敬受了教。
沈令嘉已听见外间隐约有人声,想是常太后亲自来看顾谢贵人龙胎,众人正在行礼并汇报诸杂事。
这边孟太后已经不容分说道:“不必多问了,将董妃与施选侍都禁起足来,过几日忙完了秋收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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