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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自己是怎么被坑上贼船的,赛克斯打了个寒战。
这头赛克斯悻悻住嘴,那边兰伯特却尚且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走向小巷深处,昏暗寂静的环境让他免不了顺着自家小弟的奉承往歪出想。
据说托马斯·泰晤士这名来路不明的姐姐,也就是泰晤士夫人,可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人,还是个寡妇。
一名寡妇约个大男人私下见面——内德·莫里森那种小娘炮不算人,哪怕兰伯特是冲着商量正事来的,仍然控制不住地往下三路去想。
短短百米的距离,他已经把该想的不该想的场景都幻想了一个遍。
最终兰伯特·伯恩挂着一脸恶心的笑容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位于爱尔兰人聚集区当中一个较为宽敞的地界,和周遭破破烂烂的建筑不同,面前的房子甚至是用石砖精心垒砌的,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
兰伯特当即意识到泰晤士夫人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哪儿。
这是爱尔兰人放着圣母像的地方。
圣母堂的大门敞开着,站在门口兰伯特就能看到伫立在方寸地界上的女人——
高挑、瘦削,一袭素色衣裙包裹着蜜色的肌肤。
仅仅是这个背影就已经比兰伯特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百倍,她甚至散着头发,墨般厚重的黑发垂至腰际,显得极其私人,甚至有些不得体。
这和兰伯特之前那些腌臜幻想里的场面差不多,但他那丁点幻想,在圣母像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雕像之下的女人转过头来,不着铅华的面孔正对着兰伯特,她端着一支蜡烛,暗金色的双瞳在烛光之下熠熠生辉。
“兰伯特·伯恩先生,”
女人用沙哑的声线开口,“初次见面,我就是泰晤士夫人。”
——伯莎亲眼看见这名五大三粗的邋遢男人表情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他的脸上还挂着油腻恶心的笑容呢,动动脚趾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意识到他们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圣母堂后,兰伯特·伯恩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讲道理,伯莎太明白如何打消一个男人那点歪念头了。
托马斯的担心不无道理:和恶棍暴徒讲文明?这不现实。
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就只有两个用途,睡觉和生育罢了。
兰伯特·伯恩若只是私下想想,那倒怎么也和伯莎无关,但对于这些目中无人的帮派分子来说,托马斯怕的是兰伯特·伯恩明面上对泰晤士夫人不尊敬。
这种不尊敬来自男女观念,却能影响整个白教堂区的局势。
想想看,一名帮派头目对另外一名帮派头目出言不逊,会是怎样的后果?
想要阻止对方因为泰晤士夫人是女人而心生轻视,要么伯莎用威严震慑对方,要么直接撕破脸。
前者在维多利亚时代不太现实、后者又会找惹麻烦。
伯莎现在还不想和白鸽子帮干架,于是她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她就不信还能有人在圣母像面前往下三路动念头。
兰伯特再怎么大老粗也是帮派头目,他没蠢到亵渎神明的地步。
所以当伯莎看到他陡然严肃起来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缓缓扬起一个笑容,而后将垂直脸侧的黑色长发挽到耳后:“进来说话吧,伯恩先生。
只是千万要小声,圣母面前我们必须保持虔诚。”
兰伯特深深看了伯莎一眼。
纵然她有一张彻底的异族面孔,在这暖色烛光的映照下,在干干净净的圣母像下也近乎神圣。
兰伯特哪儿还敢有半点想法?他规规矩矩进门,再次打量伯莎片刻,而后谨慎道:“你是泰晤士夫人。”
伯莎接过内德递来的新蜡烛。
她将圣母像附近的蜡烛一个一个点亮,不答反问:“爱尔兰人平时买不起这么多蜡烛,伯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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