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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妄自菲薄。”
胡来来好像没听出他的情绪变化,还拍了两下他的手臂,若有其事地为他加油打气,“我只是怕你觉得无聊,倒不如在车里休息,难不成你还想陪我逛?”
最后半句话不是怀揣着希望的试探,而是洒脱的释然,因为她知道叶孟沉对博物馆不感兴趣,所以肯定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谁知道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有意见?”
“……没有。”
多么熟悉的对话,就连话语间的威胁含量都和三月的那晚一样,不同的是,这次胡来来回答得心甘情愿。
说完后,又真诚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真的不用这样爱屋及乌啦,在车上休息休息也挺好的啊。”
虽然这话有点不要脸,但她真不是拐着弯夸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料随着话音刚落,平稳行驶的车辆停了下来。
见状,胡来来还以为车子出故障了,正想扭头看看窗外,左脸颊又突然传来一阵痛感,于是不解地回头道:“怎、怎么了?”
“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哼,那我也要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薄!”
好心没好报的人生气了,不甘示弱,扑棱着双手,打算以牙还牙,却被男人抢占先机。
他松了手,转而抵住胡来来的额头,嘴角挂着极淡的笑,气定神闲地看她白费力气,而她就像被贴了符的小僵尸,费了半天的劲儿,结果连对方的身子都没挨着。
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莫名开始,直到不远处的建筑物打开大门,这场幼稚的较劲才停止。
叶孟沉收回视线,不逗她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行了,下车。”
下车?
胡来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活似一头小狮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博物馆门口后,瞬间把报仇的事抛在脑后,露出惊喜的笑,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
盛夏的夜晚就像是赴约的姑娘,总是不小心姗姗来迟,傍晚七点才透出零星暮色,远离热闹市中心的郊区空旷清净,而那栋被爬山虎覆盖的西式大宅邸格外显眼。
见在外等待的参观者开始陆陆续续往里走,她也迫不及待地加入大部队,可刚跑两步又想起自己把叶孟沉给忘了,于是调了个头,重新回到他的旁边,再三确认道:“你真的真的真的要进去?”
胡来来好像还是不敢相信他愿意陪她逛博物馆这件事,叶孟沉也没有非要说服她,而是抬手看了看时间,提醒道:“你现在已经耽误了五分零八秒,确定还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
这一招果然治好了她的纠结症。
成功说服自己逛博物馆也算放松身心的方式之一后,她不再犹豫,拉着叶孟沉直奔瓷器馆。
馆内的布置温馨而典雅,虽然和国家博物馆比起来,这里的场地不算大,但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参观者静下心来慢慢观赏每一件藏品,而不是浮光掠影。
而且不同于白天的喧哗浮躁,在这个万鸟归巢的傍晚时分,沉淀在古董瓷器里的旧光阴似乎都挥发了出来,笼罩着每个人,包括刚踏进来的胡来来。
这里的每件藏品对她来说都是宝贝,以至于她抑制不住地激动,但又不能尖叫,只能靠不停地拍打身边人的手臂来释放。
叶孟沉倒不介意被当成人肉沙袋,只担心她再不喘气就得背过气去了,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别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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