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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拖了拖音,“小主子被送出了宫,万岁对您一定心有歉疚,眼看着大选的日子要到了,您眼下得先替自己考虑起来才是啊。”
她的话,对胡媛来说,简直如当头棒喝。
大选在即,本来这回礼聘过后,徐高卫三人入宫,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很不利的形势,这回的选秀之中,又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能够拔得头筹。
她恨谁?恨皇后,还是恨太皇太后,又或是太后呢——宫门口见了让哥儿的最后一面时,庆都殿下话里话外都提醒着她,这个主意,出自景仁宫。
她已经不想再去考虑,这位殿下打的什么坏心思了,她只知道,董善瑶多年来伪善的一张皮,终于开始出现裂痕,装不下去了。
“延禧宫是不是抱病了?”
她吸了吸鼻子,从子然怀中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子然颔首应了个是:“有两天的工夫了。
这两日本来要忙着大选事宜,但是贞主儿搬进了慈宁宫,庆妃娘娘又抱病,皇后娘娘这两天受累的不行,也是一概不见人,只闷头在景仁宫安排事情了。”
旁的话,胡媛似乎一概没有听进去似的,只寒声又问她:“她病了两日,万岁没去看看吗?”
子然却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
不过听外头的人说,万岁好像是没过问来着。
您知道的,这都快一个月了,万岁对延禧宫一向都是淡淡的。”
“没过问啊……”
胡媛低声喃喃,须臾后,她扯了扯子然衣袖,“你找个机会,给李良面前送个话过去,只说我.日渐消沉,身体也一日日的不好起来,可就是不肯传太医,也不肯好好的将养,日日跪在小佛堂诵经祈福,任谁劝,都不肯听。”
“您这是要……”
子然几不可见的蹙了眉。
实际上不必自家主子回答,她也能够猜得出来。
把这个话说给李大总管听,大总管权衡之下,是肯定会替她传到御前去的。
万岁究竟有没有把永寿宫放在心上,只此一事,完全能够看得出来的。
无论是上了心,还是觉得亏欠了主子,只要万岁还肯过问主子的事情,那一切就都会慢慢的好起来,主子在这宫里,就还是没人敢小看的明妃娘娘。
子然面上一喜:“奴才知道了,后半天就寻个机会,去寻一寻大总管。”
胡媛脸上却闪过疲惫,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那本经书:“我自潜邸随驾入宫,经年过去,却还要费这样的心机,才能稳住我在宫中的地位。”
她合了合眼,略平复了下,站起身来,“你出去吧,我要去诵经了,真希望我虔诚礼佛,老天爷和佛祖能够开了眼。”
子然心头一颤,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哪里还敢多问多劝,只是上了手,扶着她往小佛堂去,安置妥当之后,才悄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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