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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安静的听着。
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眼前这个陌生妇人,讲着她的家事。
却又是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的家事,会把她孤立在外。
“看你这副蠢样,他们什么话都没给你说过吧。”
朗夫人不疯癫的时候,其实很有气场,很能镇住人。
“也对,这种破事,有什么好说呢。”
朗夫人又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思绪仿佛被拉到很远很远之前,已经久远到,连回忆起来,都很模糊了,就算现在要说,也没什么好说;那时候的她,的确做错了事,才会遭到放逐,难道这些事,还要当着一个晚辈哭诉吗?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死,据我所知,在湮丹所有的王族,都死了才对……还有其他城池的亲王们,也被一网打尽;那一年,沅儿才十二岁,而你只有六岁吧?”
她被放逐的时候,江沅还没有出生,这么一算下来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清芷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玉碟,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刚才的朗夫人,还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做着疯狂的举动,可是在刹那间,朗夫人就成为了她爹爹的同胞姐姐,她的姑姑。
这种变故,有谁能承受得了呢?
她把玉碟翻过来,背面用阳文篆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同样也姓朗,但是和她爹爹的名字不一样。
对呀,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歅丹沦陷了,皇宫已经易主,那么小小的魁阳宫,早就没有了,里面的一切也被毁掉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她跪坐在地上,无声的眨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在玉碟上。
既然她还有亲人,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她相遇,还有什么意义呢?
“清芷姑娘……应该称你为嘉月公主。”
老秦叔看着她这般模样,小声说道。
清芷苦笑起来,手中的玉碟也变得异常沉重。
哪怕再像,不属于她的东西,就不是她的。
“我逾越了,很抱歉。”
她把玉碟放在地上,讷讷的说着。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一个奴婢在外面太久,不好。”
她从未谋面的姑姑,如今相见,却不过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奴婢,天化造人,还真可笑啊。
朗夫人看着她没有说话,而一旁的老秦叔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成了笑话,再见面,也变得没有任何必要。
“公主殿下,我送你出去吧。”
老秦叔缓缓的说着,其实老秦叔也不曾对清芷晤面过,当年长公主被放逐,也不过是受了牵连,皇后念她这唯一的女儿将来会受苦,于是在娘家那边,安顿了老秦叔这个臣子陪着一起到垧邑。
如今说起来,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老秦叔不必这样称呼,现在的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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