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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合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并且踩上一脚,眼中饱含着恨意。
窝阔台和拖雷两人站在一边沉静不语,不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些什么。
吾图撒合里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幕,心中诧异不已,紧赶了几步,拉住没走远的刘仲禄道:
“刘大人,这位不儿罕是何方人物?在下虽从未来过大漠,但也知道不儿罕乃蒙古之圣山,刚才从二殿下的言语之中,这位不儿罕似乎是汉人?”
吾图撒合里道,“望刘大人为在下解惑。”
“噤声、噤声!”
刘仲禄机警地朝四下瞧了瞧道,“吾图撒合里大人,你刚附大汗,对内情有所不知,也属常情。
此中有些隐秘与神迹之事,我来大漠近十年,也不曾明白其中具体真相。
况且,此乃大汗家事,我们外人就不要谈论,恐有杀身之祸啊。”
“多谢刘大人告诫!”
吾图撒合里大惊,他这才知道这其中牵涉到成吉思汗的家事,感到自己刚才那一问实在是唐突,不过他还是更好奇了,“刘大人,半月前大汗曾赐我几坛中原美酒,眼下无事,刘大人不妨来我处共饮?”
“那太好了!”
刘仲禄那张圆脸上,一对小眼睛立刻眯成了两道细缝,他低声说道,“老实说,蒙古人的马奶子酒,鄙人喝了好几年,还是没喝习惯!”
……
赵诚等人正驱赶着牛羊沿着两条河流之间的谷地慢慢地移动,身后放出二十里的探马早已经发现敌人正往这赶来。
这既是他们希望的,同时也是他们不希望的,他们只是盼望着能为大多数人争取到时间,并且自己最终能够仗着马快逃走。
赵诚有些惴惴不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昨晚一时的头脑发热还可以靠机智逃得了性命,可是现在就没法在敌人面前装可怜了,这是一场小型战争。
最好的结果是,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并且达到目的,最后逃走。
这有相当的危险。
“不儿罕,不用担心,正如你如所说,我们是以逸待劳,敌人却是折腾了一夜,马匹也早累了,是没办法追得上我们的。”
忽图勒老人似乎发现了身边的赵诚的不安。
他转头看看自己的两个孙子,曲律和莫日根神情紧张地捏着手中的硬弓,脸上既兴奋又紧张,眼神中透露着恐惧。
战争是成年人的事,虽然大汗命令,全体蒙古男子从15岁到时70岁尽签为兵,自备马匹、兵仗、给养,跟随本部那颜打仗,但实际上真正上马打仗的还是那些正值青壮的蒙古人。
但是现在青壮都去打仗去了,只勉强凑上这二十来人,就连自己的两位孙子和不儿罕也不得不参加,尽管他很想让他们三人离开。
所有的探马都回来了,紧接着赵诚等人便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三百骑兵并不算多,但是却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向河谷冲来,挟带着满腔仇恨向赵诚等人杀了过来。
这个河谷,赵诚去年秋天曾经来过,两边都各有一条河,春汛让这两条河都灌满了水,牧民们抛下的数千头牛羊将河谷塞的满满当当的。
“快跑!”
忽图勒见敌人已经被吸引过来,连忙命令道。
众人得令,全都抛下牛羊,往河的下流跑去。
那位古儿汗此时气的哇哇直叫,因为那数千头牛羊挡住了他们冲锋的箭矢。
他们不得不用马鞭抽打着挡着前进方向的牛羊,从中艰难地挤出一条路来。
赵诚等人正拼命往前飞奔,已经离的很远了。
“他们的马长途奔袭,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马力了!”
这是赵诚刚才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是建立在双方用的都是同一种马。
他从昨天起,就忽略了一个细节:那位古儿汗及他的手下所骑的马,并不是矮小的蒙古马,而是传说中的大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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