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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外,已经有朝臣在等候。
见了陆致远,问上前问了声,天子如何了,听说天子病重,朝中老臣都来了云云,见庄王妃一直都在,此事心中都更无底气。
天子病重……
陆致远看着偏厅,灯光映出庄王妃的身影,气定神闲,在翻着书册,同殿外人心惶惶不同。
陆致远温声,“各位大人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陆致远行事素来谨慎,说话也点滴不漏,但这稍安勿躁确实听不出太多端倪来。
“各位大人失陪。”
陆致远没多花时间解释,而是径直往偏厅去。
听到脚步声,庄王妃也没有回头,只是眼睛一边听着书册,一面平静道,“陛下再不面,今日这种场面陛下恐怕很难收场把……”
陆致远看向眼前的身影,身影缓缓转身,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度,“要不,陆公公再催一催陛下?”
庄王妃说完,陆致远从她面容上看到了成竹在胸。
陆致远也低头笑了笑,然后大方抬眸看向庄王妃,“自古以来,君君臣臣,惯来只有天子让人等,还未听说有臣子和奴仆催天子的道理。”
听陆致远说完,庄王妃也跟着莞尔,“难怪陆公公一直深得天子信赖,自天子幼时起,陆公公就侍奉天子左右,尽心尽力,只瞻前,不顾后。”
陆致远平和道,“前朝后殿惯来各司其职,条理分明,前朝与后宫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僭越,尊纲常,便也无需人人都瞻前顾后。”
“不僭越,尊纲常,后宫女眷不要干政,天子是否也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庄王妃一语戳破。
陆致远缓缓敛了笑意。
这便已是挑明了。
陆致远看她。
庄王妃轻叹一声,“天子临危登基,顾了西齐江山完整,也保全皇室颜面。
这些年勤于政事,事必躬亲,爱民如子,朝中人人称赞,便也年纪轻轻落下了一身病根,太医院每日几剂方子吊着,却也似饮鸩止渴。
眼见年关将至,翻过又是一年伊始,但太医院实在束手无策,只好告知我这个天子叔母,让我出面……”
陆致远皱眉。
庄王妃继续叹道,“天子本性纯良,励精图治,乃是西齐国中难得明君。
可是我这个做叔母的,总不能眼睁睁见天子日益消瘦,不听太医院劝阻,用药伤神反噬,这样的日子也必定不长久。
周遭诸国虎视眈眈,朝中吏治改革迫在眉睫,西齐国运与之息息相关,任何一步走错,都会让西齐国运倒退几十年,甚至,国运由此衰败。
天子是明君,但明君也要审时度势,为西齐着想,为自己身子着想,禅让皇位于其他皇室……”
四目相视,两人都心知肚明,也都知晓偏厅原本就不隔音,厅中燃着炭暖,窗户是大开的,庄王妃方才口中的话即便不是对着旁人说的,但苑中的朝臣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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