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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并不想下车。
“你还是下来看看……”
私家车主要哭了。
路人纷纷围上来观望,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起事故,皆是期待着争吵的好戏开场。
凌衍下车,他的出现引起了路人的惊呼,他立身于街灯之下,远处耀目的霓虹灯淬在他冷峻的眉眼中,他扫了一眼跑车上的撞痕,平淡开口:“真的没事。”
面对路人的打量,他神色麻木,对着私家车主道:“这次事故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我的助理稍后会赶过来,具体事宜你可以跟他谈。”
街灯的光亮将他的脸庞分割得棱角分明,好戏还没开场就已经结束,辜负了围观众人看好戏的期待,他离开众人的视线,身影逐渐稀释在一盏盏街灯下。
……
大风呼啸在山峦间,夜已深,无月,无星。
这是一座墓园,在黑夜里一派死气沉沉,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令人喘不过气。
凌衍站在一块高大的墓碑前。
昏暗的灯光下,他端详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嘴角笑容曼妙迷人。
好几束鲜花已整齐地摆放在墓碑前,可见前来祭奠之人不在少数,明丽的白色雏菊在夜色中静静绽放。
而凌衍前来,无花,无泪。
“母亲,许久不来看你,可有怪我?”
静默许久,他抚摸着碑身上的照片,冷肃的气息在空气里渐渐发酵。
他慢慢闭上眼睛,那紧抿的薄唇上扯开一丝冷笑,午夜梦回时的一幕浮上眼前:他母亲躺在手术台上,满身鲜血,瞪大着眼睛死锁着门口良久……
对,他母亲死不瞑目。
“母亲,你当年是不是很绝望?”
他的话音很破碎,语气淡的几乎听不见,“到最后一刻都等不到那人,后悔吗?”
“哀莫大于心死,对吗?”
凌衍望着墓碑,仿佛要将自己的满腹心事全部镌刻进墓碑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淡淡地笑,“母亲,我的心里也有一座坟,而坟里葬着未亡人……”
自然没有人应答他的话,仅仅只有山间的风声诉说着静谧的哀婉。
“阿衍……阿衍……”
寂静墓园,冷风刮得凌衍眼睛生疼,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一声的呼唤,他怔了怔,随后茫然四顾,但是四周并无他人,苦笑在他唇边溢出……
下山的路,他走得异常缓慢,身影孤峭漠然,整个墓园仿佛处在一种压抑下的禁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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