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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
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
现今明明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
榜上现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
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上,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
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
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
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东京去。
随路往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汉父子两口儿到这里。
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儿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于恩人。
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
那个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常说道:‘怎地得恩人相会一面也好。
’想念如何能够得见。
且请恩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议。”
鲁提辖便和金老行不得半里,到门首,只见老儿揭起帘子,叫道:“我儿,大恩人在此。”
那女孩儿浓妆艳饰,从里面出来,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六拜,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够有今日。”
鲁达看那女子时,另是一般丰韵,比前不同。
但见: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
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半舒嫩玉。
纤腰袅娜,绿罗裙微露金莲;素体轻盈,红绣袄偏宜玉体。
脸堆三月娇花,眉扫初春嫩柳。
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那女子拜罢,便请鲁提辖道:“恩人上楼去请坐。”
鲁达道:“不须生受,洒家便要去。”
金老便道:“恩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教你便去?”
老儿接了杆棒包裹,请到楼上坐定。
老儿吩咐道:“我儿陪侍恩人坐坐,我去安排饭来。”
鲁达道:“不消多事,随分便好。”
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味,何足挂齿。”
女子留住鲁达在楼上坐地,金老下来,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吩咐那个丫鬟,一面烧着火。
老儿和这小厮上街来,买了些鲜鱼、嫩鸡、酿鹅、肥鲊、时新果子之类归来。
一面开酒,收拾菜蔬,都早摆了,搬上楼来。
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箸,铺下菜蔬、果子、下饭等物,丫鬟将银酒壶烫上酒来。
女父二人,轮番把盏。
金老倒地便拜。
鲁提辖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
金老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炷香,父女两个兀自拜哩。
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
鲁达道:“却也难得你这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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