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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逸闻言轻笑,思量片刻后点头道:“好,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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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天气便愈发寒冷,吐气都会带出白雾。
杨佑安叼着个枯黄草棍,眯眼想着曾听人说龙头州有大片的雪山冰原,寒冬落雪后白茫茫的一片,蔚为壮观。
眼看入冬了,想必过不了太久便可以一睹那冰封千里的壮阔景象。
还有两三日的路程便可到龙头州,远远望去,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龙头州的模糊轮廓。
杨佑安吐掉口中干枯无味的草棍,拍了拍灰马的额头,这马乖得像个兔子似的,不声不响埋头走路。
杨佑安又揉了揉它的耳朵,眼看日头将落,想着先找家客栈歇宿。
说来也怪,靠近各州边界的官路应该越来越宽才对,但在龙头州,这官路却无甚变化,路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也不知是气候的原因还是此地民风的缘故。
一路行来,商贾农户见到的不多,却是看到过几个形色匆忙的和尚,这倒印证了青州城那位说书老者的话,但是戏言毕竟是戏言,临城如今到底什么模样,还是要去了才知晓。
萧索小路的尽头只有一家客栈,生意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三十余岁犹有风韵的老板娘懒散地靠在桌旁,一遍一遍数着手里的几块碎银子,瞥见一位牵马的公子立在店门口,眼中才添了些光彩,忙将碎银子收入怀中,碎步迎上去。
杨佑安低头自干瘪的钱包中掏出两块碎银子,耸肩道:“就这么多了,您看着给我给我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吧,再弄点儿吃的填饱肚子就成。”
老板娘接过碎银子,毫不避讳地撅了撅嘴,但估计是想着有总比没有的好,便也没多说什么,掀起帘子向后院招呼了两道小菜,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千万不要有荤腥,转头再来到客栈门口时,瞧见杨佑安在马厩里,舀了一瓢清水,正在给灰马刷洗口鼻。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后,悄声走过去,斜靠在一旁的木头柱子上,侧过头、眯起眼睛来打量着杨佑安。
杨佑安并没理她,给灰马刷洗完口鼻又从怀中掏出一小块药包来,蹲着仔细地敷在灰马前腿的关节上,等到把这一切做完,才转回身抹了抹沾着些灰土的脸,对老板娘笑道:“甭这么看我了,您要是年轻个十来岁,我兴许对你还有点儿兴趣,可以您现在的模样……还是算了吧。”
样貌其实不算差的老板娘听了这话立刻从柱子上弹起来,叉腰骂道:“小兔崽子,用得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我看你□□的玩意都还没长全吧!
面相长得倒是俊秀,就怕是个太监享不了鱼水之欢,专程跑我这儿来耍嘴皮子,小心我叫人卸了你的胳膊腿。”
杨佑安没皮没脸地哈哈一笑,抖了抖手上的灰屑,对这嘴下不饶人的老板娘道:“那您可看错了,我身上的部件明明全得不能再全了,只不过您没福气消受啊。
诶,不过您也不用摆出那副脸色,我虽然对您没兴趣,但估计把您这身段,扔到临城的和尚窝里去,还是会闹个底儿朝天的。”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瞧着这位皮囊惹人爱的公子,唇边竟渗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是抬了抬下颌,刻意冷脸道:“少来,老娘这身子还能便宜能白白便宜了那帮和尚?就算他们跪在佛祖前求上个八百辈子,老娘也照样看不上。”
杨佑安笑容更甚,这下算是把临城内有和尚把守的事情坐实了,将双手叠在脑后,瞄着老板娘的身段,继续不正经道:“听这意思,您还是想便宜我呗?您要是实在坚持,那我也不好拒绝,这荒村野店的,蛇肉鼠肉也都是肉,饿极了照样吞呗。”
“滚!”
老板娘咬牙骂了句,胸口微微起伏,喘了几口气儿后见杨佑安还是一脸风流浪子般的笑容便又使劲翻了他几个白眼,但之后却平心静气道:“进来喝两杯酒吧,算我的。”
说完转身走入店中。
杨佑安拍着灰马的脖颈啧声对它叹道:“和这种人打交道,似乎嘴巴毒一点才能赢得好感,这大概就叫以毒攻毒?”
灰马不解地甩了甩脑袋。
杨佑安笑骂一声呆瓜,跨入店中。
老板娘已经倒好了两碗酒放在桌上,示意杨佑安坐下,自己抱着酒壶道:“听你口音像是外地人,第一次来龙头州?”
杨佑安毫无防备地被碗中的烈酒辣得皱起了眉头,艰难地嗯了一声。
老板娘见状放下酒壶拍桌豪爽而笑,大声道:“小兔崽子,这酒算是我店里味道最淡的一种了,龙头州百姓好烈酒,不能喝酒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就凭你这酒量还指望老娘看上你?做美梦去吧。”
杨佑安不语,却是身形微微一转,桌下的右手伸到腹前,两指精准捏住了直冲着自己腹部而来的一把短刀,再抬眼望向老板娘时,目光冷冽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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